她娘见惯了大风大浪,第一个调整好表情问道:“阿蛮,你们怎么在这儿?”
长孙蛮有气无力地答道:“我们跟林滢一起来的。霜霜,霜霜想她娘了,一激动就——”她比划了两下,一旁尴尬不已的淑妃丞相等人总算缓过神来。
萧望舒似笑非笑地盯了丹阳一眼。丹阳面色铁青,估计是被林滢气得不轻。不过俩小孩儿跑进来闹这么一场,紧绷的气氛荡然无存,萧望舒操纵的局面,似乎已有了突破口。
长孙蛮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又撞撞霜霜的屁股,抱错大腿的霜霜一个激灵,鲤鱼打挺般’挣脱’开。
只见她饿虎扑食,准确无误地抱住了亲爹跷起的二郎腿,“呜呜父皇!我要母妃呜呜,呜呜呜!”
淑妃局促地搓了搓手,勉强露出一个笑:“母妃在这……”
霜霜卡壳了一下:“……呜,呜呜呜!!”
长孙蛮抬头望天,萧成霜你能不能行啊!
后来的后来,据权威人士回忆,当年紫宸殿现场的场面一度失控,幸好文丞相是个顺杆上爬的老狐狸,又是撞柱又是抢地,大义凛然以死明志的模样无不动容。陛下被两母女哭得头疼,很是硬气地拒绝了萧望舒的“提议”。
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丹阳风风火火进宫了,顺带还从临潼调来了林家亲兵。再等上半个时辰,紫宸殿局势便能瞬息万变。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萧望舒也明白。她只动用了北军可调动的三千人马,本就要速战速决。南北两军向来是是皇帝亲兵,她打着保护陛下的名号带兵入宫,无人置喙。
若丹阳兵至,紫宸殿内一旦撕破脸来,萧望舒被人打上“叛军”烙印,不反也得反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各退一步。淑妃被褫夺主位,长居永巷;文丞相功过相抵,闭门思过,这半年来的丞相府事由,暂由丞相征事高佑接管。
萧望舒虽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好在高佑是她这边的人,算下来文家势力能瓦解的七七八八,就是比她预想中“铲除文氏”的计划出入太大。
忙碌了一夜的众人都很疲惫。到了第二日下午,长孙蛮才坐上出宫回府的马车。
她安分的坐在一旁,乖巧得不似平日,萧望舒在闭目养神。寂静的马车摇摇晃晃,长孙蛮昨夜没怎么睡好,到这会儿开始犯困。
“昨儿没歇息好?”
长孙蛮困意顿消,小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否认:“没有,我睡得很好。不信你问小葵,她……”昨晚装睡,万俟葵半夜来千秋殿看了她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后,长孙蛮放弃挣扎。
萧望舒漫不经心盯了她一眼,“我记得,你是去了平就殿。怎么突然离开了?是学堂里不好玩吗?”
学堂里当然不好玩啊!
长孙蛮没敢说实话,嗫嚅着嘴:“老师在考算学,我在那里等得太无聊了。”
她娘无法理解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所有的问题都让人窒息。
“既然无聊,为何不进去同考?”
“我,那个……刚想进去就考完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林滢是怎么一回事?”萧望舒揉着眉心,那里很快留下道红印子,“你俩不是打小就不爱待在一处吗?”
长孙蛮只想当场表演原地去世。
她灵光一现,边整理呈堂公证,边佯做无知地问道:“那阿娘先告诉我,为什么陛下要惩罚淑妃娘娘?”
萧望舒淡淡扫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着:“三十六计这本书,你可读完了?”
长孙蛮点点头,“这是老师去年布置的课业,我听小葵念完了。”
“那其中有一计,名偷梁换柱,是为何意?”
“……以假代真,以劣代优。阿娘,你的意思是,淑妃娘娘偷梁换柱?可她为什么呀。”
长孙蛮很不解,只生了霜霜的淑妃若偷梁换柱,那用意何在。换一个皇子总比换公主来得强吧。
萧望舒却不欲多说,她有些敷衍:“差不多吧,人各有命而已。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林滢是怎么回事?”
长孙蛮迅速坦白:“是林滢先来找我的。她骂我,我很不服气,就跟她比谁能最先到陛下那儿,结果我俩都想抄近路,然后就一起来紫宸殿了。这没比出结果来,林滢在发脾气,我急着跟她掰头、啊是辩论,就没顾上霜霜,然后……”
她瞄眼去看萧望舒,发现她娘笑意很深:“骂你。她骂的什么?”
有一说一,长孙蛮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她骂我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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