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屋檐底点了几盏明亮的灯笼,明炽

胡姬娇软的身躯几乎贴着她的身体,雪白柔软的手臂挂在她身上,笑容娇媚,在她耳边吹气如兰道:“公子,再饮一杯。”

声音能让人酥了骨头。

盛皎月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胡姬已经将酒杯递到她的唇边,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鼻,她酒量不太好,又不大会拒绝身娇体软的姑娘,她清咳两声,“我不胜酒力。‘

胡姬温甜软香的气息落在她耳侧,笑声如银铃般轻松悦耳:“公子可是要奴家以唇相哺?”

盛皎月惶恐不安抽出袖摆,默默往旁边的位置挪动方寸,雪□□致的脸上略显紧张,透出的绯色像熟透了的软桃,“不用。”

她接过胡姬递来的酒杯,轻轻抿了两口,被烈酒浸透的喉咙微微有些辣。

胡姬继续给她端杯倒酒,“公子长得真好看。”

轻柔夜风吹动廊下烛火,灯下映着少年细腻如雪的面庞,微醺酒意染着绯红如芙蓉映面,清冷的眉眼,微微低垂,容貌漂亮的少年端正坐在月华的光泽里,如一盏天上明月。教人难以移开眼睛。

盛皎月不知该回什么,索性就不说话。

胡姬一杯接着一杯给她递酒,她喝了不过三四杯,就有些头晕脑胀,只不过面上看不出来。盛皎月即便喝醉了表面依旧淡淡,神色如常,只是不太喜欢说话。不过这倒也无妨,因她平日里本就不是话多的活泼性子。

她脑袋有点晕,挥了挥手,蹙着秀气的眉头拒绝了胡姬送来的酒杯,眼中似是有些许不悦,动作比起先前有点粗鲁推开了她,“我不喝了,喝不下。”

盛皎月撑着脑袋,空洞涣散的眼眸看着有些懵,她也不说话,眼皮坠坠困得慌。不过片刻,她感觉如芒在背,仿佛有道冷酷尖锐的眼神化作冷箭盯着她,后背一阵凉飕飕。她回过身,恰好同主位上的男人四目相对,两双眼睛撞在一起,神色各异。

他的眼神明显有些涣散,垂散的发丝滑落在修长白皙的颈侧,红烛的火光将她的脸映照出些许芙蓉之色,懵懵的神情比起平日强装出来的冷淡看着讨喜许多。

卫璟盯着他微微睁圆的漆黑眼珠,看见他呆愣犯憨的表情,怔了怔,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方才心中的戾气消减些许。

胡姬好像真看上了他,眼底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公子,喝杯水解解酒罢。”

方才饮用的是从楚地进献的烈酒,酒味香甜,后劲极大。

盛皎月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眼前的画面朦胧不清,被蒙了层漆黑湿润的雾气,她站起来,身体轻轻打晃,又晕乎乎的坐回去,接过胡姬递来的水杯,喝过水后也没觉得好点。

酒过三巡,宴会四散。

月明星稀,点缀着暗色。

侯府里到后半夜还是热闹的,盛皎月眼皮支撑不住,很想倒头趴在桌子上就睡。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精神,等到太子先离开。

她后悔方才喝了那两杯酒,已是又疼欲裂,濒临神志不清。

然而她今晚的运气又属实不太好。

同门同窗,有些已经在朝堂里当值,许久未见,今儿碰了面,倒比平常要活络热情,端来酒杯主动走到她跟前,说着客套话同她敬酒。

盛皎月此刻脑袋虽然像浆糊,意识模糊不清,但仅剩的一缕理智还是叫她觉得疑惑不解,她与这些个同门同窗,并没有过深的交情,从前在书院里连话都很少说。

他们结伴出门,也从不会叫上她。

这同窗情谊也就只比点头之交好上那么一星半点。

盛皎月面色绯红,说话吐息间都带了点温甜的酒香,她摆摆手,“我真的喝不了了。”

再喝下去怕是会吐。

吐了事小。

若酒后失态,恐酿成后悔不及的大祸。

然而他们并不好说话,又在朝堂上浸淫已久,寒暄本领已是游刃有余。

“盛兄莫要谦虚,我看你再喝上半坛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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