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赶了五天的路,黄家几口人算是适应了这种赶路的强度。不过就是有些心疼家里的两头驴儿。

为了减轻驴儿的负重,黄家的两头驴儿上下午轮换着拉人和拉货。

黄家几口人也是轮换着下车走路,就连才五岁的黄念花也要时不时下车走,迈着小短腿连跑带颠地跟着大人。

不过偶尔下车走一下也不错,能活动活动筋骨,免得在驴车上颠得浑身酸疼。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五天时间才刚刚走了不到二百里路。

不过即使走得很慢,一到晌午就歇息,晚上还有民房可以住,但要一直赶路,依旧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尤其大家吃得还都不咋好。

虽说还是春天,但走得久了,依旧有汗水流下,尤其是接近晌午时,太阳像是要把人烤干一样,大家身上的汗水湿了干,干了又湿。

不过好在这五天全都是晴天,没赶上下雨天,不然这一队人的情况肯定还要更惨烈一些。

“孩他娘,你醒醒啊!醒醒啊!”

队伍还在行进中,突然听见后方传来男性凄厉的喊叫声。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张三和赵四去查看情况。

黄豆芽往后瞄了一眼情况,只见晕倒的女人被男人喂了水,已经悠悠转醒,但仍旧是浑身轻微地颤抖,脸上出了不少的虚汗,几次想要努力站起来,却都站不起来,看来是没力气了。

黄豆芽对这种情况再了解不过了,后世经常看到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倒下了,说是病其实也不算是病,就是饿的。总也吃不到好东西,气血亏导致的身体发虚。

黄豆芽打开了抱在大侄子怀里的糖罐子,抽出一根筷子,把筷子伸进糖罐子里,转了几圈,卷块拇指盖大小的糖浆,送到了那个女人的嘴里。

这麦芽糖浆是黄豆芽临出发前几天熬出来的,怕家里人路上出点啥事,留着应急的。

总共就熬了一小罐子,平时在路上怕不小心摔了,两个小孩子把装糖浆的罐子当成宝贝似地抱在怀里。黄念文和黄念花馋得不行了,才能用筷子沾点糖浆解馋。

黄豆芽一下子卷出了这么多的糖浆,着实算是很大方了。

女人把筷子含在嘴里后才发现竟然是糖,一脸惊讶地看着黄豆芽,一边感谢,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

吃过了糖,喝过了水,女人终于缓过劲来了,也能站起来了,但是走路依旧颤颤巍巍的,脚步虚浮。

“要不,我下车走,让那妹子在咱家驴车上歇一会儿吧。”金氏看那女人走得踉踉跄跄的,看着可怜,就想再帮一把,也算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黄豆芽对此倒是没啥意见,其实她也想让女人在车上歇一下,反正已经快到晌午了,再走个七八里路应该就歇息了,自家驴儿也累不到哪里去。

既然嫂子也有帮忙的心思,黄豆芽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两人去后面把女人扶上了车。

女人姓王,夫家姓杨,看着年纪大,实际上才刚刚二十岁。

王氏浑身没有二两肉,比黄豆芽还要瘦上几分,真真是皮包骨啊,脸又被太阳晒得黢黑,看着十分可怜。

王氏上了黄家的驴车后,见金氏和黄豆芽在路上走,心里过意不去,就有些坐立不安,一个劲地表示自己还能继续走,要下车走路。

金氏拍了拍王氏的肩膀,让她安心坐车,并示意她躺着好好歇息。

王氏身体本就发虚,也没力气继续推让了,只能听话地躺下了。

等到了晌午,众人依旧是找了个小树林歇息。

王氏在驴车上歇息了一阵,心慌、发抖、出虚汗的情况好了不少,被金氏扶着下了驴车,跟黄家众人道谢后,才回到杨家的歇息地。

杨家是整个移民队伍中人数最多的人家,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将近三十口人,杨家二老生了七个孩子,还全都是儿子,孙子辈也是男娃居多。

这样的人家怎么会在老家过不下去呢?着实让人好奇不已,黄豆腐兄妹俩一直在默默地观察杨家人。

黄豆腐还佯装八卦地跟张赵二人打听过杨家。张赵二人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杨家得罪了乡绅,在老家没了活路,这家人无奈之下才全家搬往关外的。

黄家兄妹二人对杨家人还是蛮钦佩的,这也是为啥黄豆芽毫不犹豫帮助他们的原因。

杨家人果然是知恩图报的,中午休息时,杨老六连饭都没吃,就带着弟弟杨老七,拿着镰刀去为黄家的两头驴儿割草。

黄豆腐和金氏不割草了,黄豆芽就不用照看行李了。吃过了午饭,就带着侄子侄女去树林边的小河里捞鱼。

别人走了一上午,早就没有力气了,就剩下黄家几口人精力旺盛,不少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黄豆芽三人捞鱼,奈何没了力气,只能干瞅着。

这一路上,黄豆芽带着两个孩子都捞了不少条鱼了,中午在河边顺便把鱼收拾干净,等晚上去村庄借宿时,再用从家里带来的大铁锅熬煮鱼汤喝。

张三和赵四这些天没少喝黄家的鱼汤,吃人家的嘴短,现在两人已经跟黄豆腐称兄道弟了,三人处得跟亲兄弟似的。

黄豆腐这几天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开心,他兄弟缘不好,娘亲后面怀的几个弟弟妹妹就站住了黄豆芽这一个小妹妹。

黄豆腐从小就被村里的孩子欺负,打架时也没有个兄弟帮忙,每次打架都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