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肉眼可见的喜欢沈嬛,一会儿让身边人端果子,一会儿拿糕点,一刻也没闲着。
吴氏与太后有些渊源,少时曾寄养在吴氏膝下两年,看到她们聊得热火朝天问了问。
吴氏眉开眼笑:“回太后,臣妇与陈夫人投缘,一见如故。”
“你与天下漂亮人儿都投缘。”太后哑然失笑,看向沈嬛,“陈夫人确实美貌,此次大选,陈大人府上可有适龄女眷?”
话头突然落到自己身上,沈嬛连忙起身:“回太后娘娘,小女妙仪和孙女慧茹、庭芳都适龄。”
太后点头:“有你教导,想必都是好的。”
“谢太后夸赞,臣妇不胜惶恐。”
他这个无子无娘家的续弦,不到请安的日子他们才懒得到他那儿去,哪儿谈得上教导。
行完礼起身,沈嬛正准备退回自己坐的地儿,一道身影忽地窜过他身边,朝服上的五爪行龙大刺刺地闯进他眼里。
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请襄郡王安。”
沈嬛也赶紧退半步半蹲身:“请襄郡王安。”
“免礼。”襄郡王目光在沈嬛身上停了停,两三步直奔太后,“儿臣给额娘请安。”
太后整个人都温柔下来,拉着他的袖子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怎么跑这儿来了,满屋子的女眷,没规矩。”
嘴上是不疼不痒的责怪,眼里心里却是满满的疼爱。
襄郡王宇文熠时道:“那边有皇兄在就好,儿臣想额娘了。”
“还不是你自己嚷嚷着要皇帝给你找事儿做,一跑就跑到杭州……”
襄郡王一来,沈嬛明显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许多命妇贵女想方设法往那边凑。
坐在他身边的吴氏小声道:“前些日子太后娘娘透出消息,此次选秀,要给襄郡王定下嫡福晋和侧福晋。”
“郡王得太后圣上宠爱,就算不入宫,进他府上也是上上选。”
这下沈嬛明白了,怪不得她们这么躁动。
他看了看襄郡王,和太后坐一起比太后高大半个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上还有未消失的孩子气。
突然,被他悄悄看着的襄郡王看向他,眼睛里像燃着一簇熊熊燃烧的烈火,沈嬛扭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宫宴冗长,从太后的宁寿宫再到乾清宫,散席后沈嬛骨头彻底散了,头上的朝冠压得他脖子酸疼,身上的朝服朝珠榨干他身上所有力气。
回到府里,奶娘刚给他脱了衣服,拆了头上朝冠,闭着眼睛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沈嬛还没起床,奶娘在他耳朵边悄悄说:“二奶奶带着庭芳小姐和慧茹小姐来了,说来伺候老太太梳洗。”
沈嬛懒懒地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这么多年都没想着伺候,现在倒勤快。”
奶娘也门清:“要不奴婢去回了她们,说您身子不爽利。”
沈嬛又把身体翻过来:“算了,阎氏这人最难缠,牛皮膏药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要是用这理由打发她,她能明天来后天来,大后天她还来。”
“为了我这把老骨头着想,长痛不如短痛。”
梳洗打扮好,沈嬛身后跟着奶娘、晴子、环儿,走进花厅。
脖子都快伸长的阎氏一看到他,仿佛看见自己祖宗,满面笑颜地迎上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昨夜睡得如何,可安稳?”
阎氏比沈嬛还大七八岁,被她殷勤伺候,沈嬛心头还有点起疙瘩。
悄不作声地躲开她要搀扶的手,坐到首位上。
陈庭芳陈慧茹也连忙请安:“给老太太请安。”
“都起来吧,”沈嬛抬起茶盏,大袖遮掩下打了个呵欠。
阎氏压根没察觉沈嬛避让,竟是跪坐在沈嬛脚边,半握着拳头给他捶腿:“老太太,您昨日去宫中,可曾听到什么……选秀的消息……”
沈嬛正打着呵欠呢,差点呛到。
除了奶娘陈枋跃,从未让人近身的他大腿以下都僵硬了,看向奶娘。
奶娘脸上带着“心疼”,扶起阎氏:“老太太心疼小辈,二夫人动不动就跪,老太太有再多话,又怎么说的出口?”
“快扶着你主子,”奶娘叫她的丫鬟,“没眼力见的丫头,怎么不拦着点,跪坏了腿可怎么得了。”
阎氏一听立马精神抖擞地拍拍自个儿腿:“没事没事,伺候老太太是儿媳的分内之事,老太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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