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荷总是笑得温柔:“小祁,让纪酌带你去吃海滩烤肉,他得请客好好答谢你。”

祁峋刚要说不至于,纪酌抢先应道:“知道了妈,我还要请他喝椰青呢。”

姚溪荷身材小巧,看两个大男孩得费劲仰头。

她把电车钥匙朝纪酌一递,看着自家儿子潇洒接过后,把高半个头的祁峋领往外走——

霞光姣好,画面里的少年相互拌嘴。

“阿姨!纪酌他拽我——”

“是你非要说偷偷请回来!什么叫不能让我吃亏!”

“咱俩谁跟谁啊,总之谢谢阿姨!”

姚溪荷笑了笑,不禁想起了久违的画面。

而后朝他俩挥手又道:“不客气,别玩太晚啊。”

“知道啦!”

“阿姨放心!”

在早茶铺工作十年的阿姨笑着道:“小酌也长大啦,小时候都看着小侨带他去海边玩。”

姚溪荷眼神忽闪,苦笑了声:“……纪侨那孩子还是不肯回家呢。”

港湾大道上的老住民,但凡认识纪医生一家的,都知道他们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纪侨,另一个纪酌。

大儿子是在侨港镇出生的,所以单名取了一个侨字。

纪酌骑着小电瓶车,载着祁峋往侨港海区驶去。

一路上,或许是触景生情,他提及了哥哥:“你看那些房子五颜六色的,小时候我哥来带我来写生。”

祁峋戴着头盔,在后座搭着纪酌的肩:“你哥学美术呢?”

“对,他还练书法,我的字就是跟他学的。”

祁峋挑眉,试探道:“怎么都没见着你哥,在外地念大学?”

“毕业一年多了。”纪酌笑得勉强,“他去当支教教师,每年只回家一次。”

纪酌有提过他爸爸是在初三那年去世的。

一切有迹可循,祁峋心里是好奇的,也想要给与安慰,尽量做到不揭开纪酌的伤疤:“有什么是我能分担的,跟我说说呗。”

“……”

纪酌像是愣了下,呼出口气,“吃烤肉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祁峋轻笑,凑近他耳边说:“别勉强啊,反正我都愿意听。”

纪酌的耳尖顿然烫得不行。

心想你都要回首都了:“……嗯。”

侨港海区门票处。

停好车后,纪酌弯腰要给电车上锁。

祁峋窥了眼露出小半截的窄腰,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门票和你身份证先给我拿着?”

那氛围绝了,少爷过路勾搭小美人儿要联系方式似的,取一帧都是大片水准。

“噢。”纪酌抬眸,也没觉着哪里不对,“喏,给你。”

祁峋接过,也就一晃眼。

别提把身份证号倒背如流,那张眉清目秀的脸蛋先让他DNA动了,浑身细胞都要直呼“Hi,老婆”的程度。

“怎么样。”纪酌锁好车,返回来拈过他的身份证,“帅不帅?”

祁峋必然先调戏一波:“这叫漂亮。”

“噢。”纪酌哼哼,“走吧,去验票。”

祁峋挑唇:“帮我一起呗,身份证给你。”

纪酌瞄向照片,调侃了声:“以前肯定特多小女生追吧。”

祁峋特认真地回:“也就小几百万。”

“……”

纪酌惊了,哪有这么不着调的,“倒也不必这么夸张吧。”

祁峋差点笑疯:“我的球迷多了去了。”

“噢,帅哥运动员嘛。”

“岂止是帅,最强大脑节目组哭着求我排档期,我要打世界赛给拒了。”

“您行行好!”纪酌笑得靠在他身上,“别这么炫酷,我要被闪瞎眼了。”

肩膀相触,体温传导剧烈的灼热。

祁峋的心顿时砰砰乱跳,想说“下辈子再低调”的话收住了。

他没望向有始无终的海岸线,也没注意捕捉时远时近的海浪声,眼眸分明只看得到纪酌,也仍想要定格这一瞬间的笑。

两张身份证叠在一起。

住址分别是京市和渔城,跨越了北端和南端的距离。

祁峋掩饰似的滑开手机。

趁着纪酌在检票,他冲动气盛,又是蓄谋已久,把月中要去广州参加竞赛的动车票买了。

两张连票。

乘客的姓名分别是祁峋和纪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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