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酌扔回纸团,很快又收到了答复,再次展开。
“……”
徐辉鸣搁着写小作文呢?!
密密麻麻的字挤成一团,他要是晕字,准能被当场送走。
【酌哥你别揍我!我看到他跟你说完话,自己走到一旁喝水耳朵到脖子全都红了,而且还用手机不知道在发些什么!】
【我盲猜他特别生气!还用手机发动态吐槽你!】
纪酌对这些毫无印象,更不觉得祁峋会做这些事。
那天他们聊什么来着了?
一经回忆,就如潘多拉魔盒被打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教室里鸦雀无声,纪酌的胸口却微微起伏着,他心思絮乱,不经意朝右偷瞄了另一位当事人,俨然被少年认真的侧脸弄得呼吸一滞。
那天哪来的争执啊。
还不是祁峋用“我一男的都把持不住”调戏他,被他朝胳膊闷了一拳。
纪酌心猿意马地想,他当时又没使劲,祁峋怎么可能会生气?
可既然不是生气,耳根红了又代表着什么?
一想到这么复杂的问题,小校霸的脑袋瓜子登时就不够用了。
纪酌把纸团一揉,无情塞进抽屉,他就当无事发生,反正解不了的问题也不一定非要解出来。
下晚自习前的十分钟。
祁峋就跟脱水了似的,汗涔涔,教室没有空调实乃人间疾苦。
他刚把今日份的竞赛题写完,文艺委员就靠了过来,妹子举着同学友爱的旗子,把一道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的语法题问完。
纪酌就坐在隔壁,以电灯泡的形式全程参与,余光里的画面让他有点儿烦躁。
“这题里that he suggested是修饰主语的定语从句,宾语是that,明白了?”
“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选的是proved呀。”
温柔的声音入耳其实很动听,没几个男生会排斥。
纪酌刚好写到这题,他对从句的了解局限于种类,刚才祁峋说的他都不懂,又想到他的“家教”在给人辅导,莫名心烦。
“祁峋同学,你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这还不清楚啊?”
然而祁峋啧了一声,“我这有语法书,要不你自个儿拿去翻吧。”
“……啊,不用啦。”
“那还有事儿吗?”
“嗯呢,想问问你下晚自习去不去操场。”
祁峋顿了顿,而后特洒脱地回:“去啊。”
纪酌捏紧了笔:“……”
“我每天都去。”祁峋将手朝纪酌的桌上一按,“跟纪酌去跑步呢。”
纪酌仓皇地抬起脸,怎么还把他卷进这场旋涡了?
只见艺委的脸色很是尴尬,她眼神闪躲,没敢瞧纪酌,只讷讷地说:“好、好吧,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去散步。”
“……实在是打扰你了。”
祁峋摆摆手:“不打扰啊,有问题随时可以问我。”
就这么不怜香惜玉?不是想收人家的水?
纪酌搞不明白,下课铃声猝然响起,那声儿从白板一角的广播喇叭响起,震耳欲聋。
眼前的祁峋说了什么,却叫人无法听得清。
“你说什么?”
“我说……”
少年的薄唇翕合。
直到铃声终于停了,纪酌终于听清了。
祁峋:“我说别去跑步了吧。”
纪酌问:“为什么?”
“你说还能是为什么?”
“……”
试卷被哗啦翻过首页。
祁峋看着那写一题没一提的答卷,勾着唇特有范儿地说:“小祁老师当然是要给你开小灶了。”
“……”
纪酌一怔,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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