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钟离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更何况,纵使是金钱交易,当买方觉得货不对板时,也可以选择拒不付账。”

“你的答案何时令我满意,我支付于你同等的报酬。这才是公平。”

江户川乱步还想继续闹腾,旁听半晌却一头雾水的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拍了拍手,在引起两人的注意后深吸一口气,“有完没完,饭还吃不吃了,锅子都快冷掉了什么事不能吃完了再解决!”

谈话进行不下去了就赶紧吃饭,别拖了!

被钟离教导“民以食为天”的中原中也看着热气都快没了的煮锅痛心疾首。

一天没吃饭的江户川乱步听到这话,突然就感受到了腹中咕咕直叫的空虚,他泄了气般一屁股坐回座位,抄过勺子开始盛煮物。

“总之,你别想糊弄过去。”少年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气鼓鼓地说道,“我会找到你满意的答案的,给我等着!”

钟离文雅地用调羹舀着碗里的汤,说道:“乐意奉陪。”

于是,以这一句话为原点,属于江户川乱步的“战斗”打响了。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江户川乱步自认已经找到正确答案,就会从各种角落突然冒出来,信心满满地大声说出自己的答案,又被钟离以和善平缓的语调不容置疑地驳回,再在一小段时间的消沉后重燃信心。

如是往复几天后。

“……那小鬼是怎么回事?”禅院甚尔大大咧咧地坐在咖啡厅的卡座里,冲双手扒着柜台,整个人藏在柜台后面窥视的服务生江户川乱步努了努嘴,“视线都快比你家的小鬼还要有穿透力了。”

趴在江户川乱步旁边的中原中也捏紧了拳头。

自从懂事并了解了禅院甚尔是个怎样的人后,中原中也就一直不赞同钟离和禅院甚尔这个嗜赌的无业游民接触。但毕竟钟离本身并不排斥禅院甚尔,中原中也那点不痛不痒的意见也就被禅院甚尔无视了个彻底,只能像个根本不隐蔽的跟踪狂一样监视两人的一举一动,生怕先生被这个街溜子骗了。

“他在挑衅我。”中原中也咬牙切齿,“要不是先生还在,我一定……”

一旁的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地说道:“可是你打不过他呀。”

“总有一天我可以的!”

“嗨嗨~那橘子君要加油哦。”

“橘子君是什么鬼称呼啊!”

小孩子那边起了内讧,大人这边却依旧和谐。钟离慢条斯理地用小夹子将方糖丢进咖啡杯,说道:“一位还处于迷茫期的孩子,劳烦禅院先生关心了。”

“……你可真是心善。”禅院甚尔顺着话题吐槽了一句,又沉默了下来。

将小夹子原位放好,钟离抬眸,“禅院先生此行,并非是为了寻我答疑解惑吧。”

经过那一次赢钱的经历后,好赌又缺钱的禅院甚尔本着不问白不问的心态,在下一次比赛开始前再次联系上钟离,并在那次比赛中前所未有地赢得了一笔不菲的赌金。

从那以后,禅院甚尔便坚定地建立了自己和钟离之间的联系。虽然本着财富均衡的原则钟离并不会次次都回答他,却也可以得到一些其他偏门知识的答案。

钟离这个人在禅院甚尔看来简直学识渊博到可怕。

当然,这些咨询不是免费的。禅院甚尔也为钟离提供了一些黑市上才能获得的隐蔽资料,还欠下了不少人情,他也曾试图把赢来的钱和钟离做分成来抵消人情债,却遭到了拒绝。

禅院甚尔对此没什么所谓,也无心探究下去,就像他不去探究钟离明明掌握着这般能力却只是做一介工资不高的殡仪馆司仪一样。

不过钟离说得对,他这次确实不是来问问题的。

在钟离的注视下,禅院甚尔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身高一米九往上的大男人低着头,双手撑在额头上,耳朵也有些隐约的泛红。

钟离:……?

中原中也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异能,硬生生掰碎了手底下的桌沿,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他想干什么!他想对先生说什么!”

早有准备的江户川乱步眼疾手快地用托盘挡住四溅的木屑,“橘子君你悠着点,那个是要赔的!”

花了几秒做好心理建设的禅院甚尔深吸一口气,抬头。

“我要结婚了想请钟离先生作为我的朋友那方出席所以拜托了!”

他几乎是连珠炮一般说完了一整句话。

怒火卡壳的中原中也:“……哎?”

“所以我都说了悠着点……”江户川乱步小声说道。

坐在对面的钟离淡定地点了点头,“嗯。倒也确实有那么些出人意料。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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