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还没反应过来,虞砚就已经后悔了。他突然板起脸,转身就走。

明娆愣在原地,没有去追。

他好像生气了?为什么?

明娆觉得自己有时候是真的不太从聪明,她总看不懂虞砚是怎么了。

她不知道虞砚只是为自己刚刚那句轻浮的话而生自己的气,就连虞砚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感觉,那样逗她很有趣。

又是一件比杀人还要有意思的事。

不,它们不可以类比,杀人远不如逗她有趣。

好像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会失控。

失控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出人意料的,感觉尚可。

院中空荡荡,再无一人,明娆知道这里或许是那位李姑娘家的一处私宅,不知为何算是荒废了。

不好久留,还是尽快离开吧。

此时才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疼痛。

她揉了下腰,缓缓迈步也往回走。

才刚走到门口,眼前突然又凭空落下一人。

明娆猛地止住脚步。

神出鬼没的男人突然又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他仍冷着脸,一语未发,抬手把帷帽给她罩上,不等明娆说话,又飞快地转身离开,没一会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明娆:“……”

原来是给她去拿方才落在房顶上的这个东西去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道一声谢。

走得这样急,约莫是很忙吧。

明娆从侧门回了府,才刚绕过游廊,远远地瞧见一群婢女簇拥着明妘从陈氏的院子里出来。

明娆本不欲与她碰面,可是她们这样迎面走着,想避是不成了。

她让到一旁,准备等明妘先过去。

明妘走到她面前,却是停住了。

“姐姐。”明娆道。

明妘这些日子都闷闷不乐,以泪洗面,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今日瞧着倒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情绪看着也好了不少。

明妘见着明娆,甚至还得意地笑了一下。

这个张扬的姿态,叫明娆又想起自己曾经被推下河时。那日落水时,隐约瞧见的也是这样的神情。

明娆警惕地后退了一步,背贴着墙。

明妘自然也看出了她的防备,不屑地嗤了声,翻了个白眼,“退什么,又不会害你。”

说完,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捂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都不愿意遮掩得意,真的不会害她吗?明妘一如既往坏得坦荡,这倒叫明娆冷静了下来。

眸光微闪,她试探道:“姐姐今日瞧着气色极好,是有什么好事吗?”

“好妹妹,当然是好事了,”明妘笑嘻嘻道,“圣上为我与安北侯赐婚,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当然是好事。”

“姐姐从前不是哭闹着不愿?怎么突然又愿意了?”

“自然是我想通了嘛,那安北侯虽说大了些,都二十七了,”明妘嫌弃地撇了下嘴,“不过没关系,他长得还行,位高权重,家里也有钱,嫁过去不吃亏啊,毕竟老男人最会疼人了。”

她说这话时,亲昵地拉起了明娆的手,情真意切,说了好多安北侯的好话,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睛瞄着明娆的表情。

明娆突然很想笑,“嗯,姐姐说的是。”

位高权重是真,家里有钱也是真。

长相也的确俊俏,身姿挺拔威武,很能给人安全感,至于会不会疼人……

明娆想起前世那些周到体贴到方方面面的生活琐事,内心赞同,的确很会疼人。

可惜,在仅有的那三个月的相处里,她只顾着躲着他,直到最后的时刻才知道他的用心,当真是太迟了。

明妘虽说是在诓她,但不可否认,句句都是实情。

明妘虚情假意地夸完虞砚,见明娆并未起疑,像是信了她回心转意,终于满意离开。

明娆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没有将看到王骏阳与别的女子私会的事告诉明妘,她又不是菩萨,没好心到替总是要害她性命的人着想。

夜晚,明娆从床榻里侧的一个木匣中拿出一瓶药膏。

这是之前在宫中,被虞砚伤了肩膀后,她找二哥要来的。

烛火幽暗,房内静谧无声。

明娆褪下衣衫,望向腰间,腰窝处有一块不大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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