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二老爷原主在府邸里接触的也不多,可通过原主的那些记忆,再看对方这一身气势朝着自己走来的人,于梵梵知道这人不是省油的灯。

如今的成国公并自己那便宜丈夫,都领了皇差出门办公去了,并不在京都,所以整个府邸是这位二老爷做主很正常。

先前她还纳闷,怎么厅上不见这位官居四品的厉害二老爷呢,眼下见了模样,想必这人是在得知了自己闹上门来的消息后,匆匆从衙门里赶回来的吧?

于梵梵深呼吸,一手抱紧儿子,一手轻轻拍打孩子的后背安抚儿子,心里却知道,接下来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还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府上的二老爷呀!二老爷来的如此及时,不知道是赶来替我这个可怜的孤女做主呢?还是要昧着良心,心黑到底的维护你谢家的颜面呀?”

自己唯一可以利用的,就只能是这位掌管大理寺的谢大人内心的正直,以及他对老国公这位父亲的孝心了。

果然,被于梵梵先发制人的这么一质问,加上匆匆赶回后,从大门到前厅这一段路上下人们在身边匆匆的回禀,再看到进门时大厅外摆着的这些箱笼嫁妆,谢广珩心里就有了判断。

自己的亲娘自己知道,这么多年的母子,还有老父亲临死之前对自己的叮嘱交代,种种都让自己深刻的明白,如果母亲不是真亏心,她是不会做出一丁点的让步,也绝不会让余氏拿回属于她的嫁妆的。

对于余氏这个胆敢公然抹黑公府名誉的存在,母亲只会除而后快。

而眼下……不用说自己都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谢广珩心里发苦,面上却板着脸端着架势。

先不说余氏这孩子怎么说都是自己大侄儿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自家父亲亲自点头认可,还生下了他们谢家的嫡长孙的存在,就只说余家对自家的恩情,余氏她祖父对自家父亲的救命之恩,于公于私,自己都该护着些。

曾经母亲与大嫂对这孩子出手的时候自己不在,想要补救的时候,人都已经被连夜送走了。

因着男女有别,因着毕竟隔了房头,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连夜去信给了大哥与大侄宴哥儿,一来催促他们赶紧往回赶,二来只能派人出去寻找,暗地里护着余氏,再多的,他一个叔伯,真就不好再插手了。

毕竟这是自己亲娘的主意,是自家大嫂亲自写下的休书,而如今的公府因着母亲虽然还未分家,可家却是自家大哥的,大哥才是国公爷呀!他也不好逾越。

自己本以为等大哥与宴哥儿回来,宴哥儿接回余氏后事情就算过去了,余氏受的委屈,自有大哥与宴哥儿为她做主,事情必然会好好商议出个结果来。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没等回大哥与侄儿,事情却是朝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眼下还发展到了如此不可控的地步,余氏也做的决绝,如此,她这孩子可是再没了回头路可走了啊。

谢广珩目光复杂的打量着面前的侄媳妇,心里叹气。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曾经看着唯唯诺诺的侄儿媳妇,骨子里居然还是这么个刚烈性子?

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气到底是从了谁?

细细思量着,于梵梵却不给这位二老爷继续思量的机会。

她赶时间啊喂,一炷香估摸着就快到了吧,其实她比谁都想准点抱着儿子出去的说。

“怎么,二老爷难不成是在考虑,如何对我这个孤女灭口?”

谢广珩面上一僵,一甩衣袖,双手背负身后,看着于梵梵叹息道:“侄媳妇多虑了。”

“哎,可不敢当二老爷一声侄媳妇,现在的我可不是!”,没见着自己喊的都是二老爷而不是二叔么,她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摆的很端正的。

言归正传,“既然二老爷不是想要灭我于梵梵的口,那您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

谢广珩目光复杂,“宴哥儿媳妇,你们余家对我们谢家有恩,今日发生的一切,是我谢家的不是,所以你要走,我谢广珩绝不拦着,你放心,我谢广珩在此保证,事后我谢家也绝不会找你的麻烦,甚至你有事还可以回来找我这个长辈帮忙,但凡是我谢家能做到的,我谢广珩绝不推脱。”

“呵呵,这个就不必了,二老爷,今日我于梵梵可是败坏了你们谢家的名声,搞臭了你们成国公府的呀,您还能如此大度?”

对方敢说,她还不敢信呢!哪怕这位谢二老爷是难得正直的人,她都不敢信。

如果对方真能保证什么,又何来原主的今时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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