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泗在原来的保安中队时攒下了许多体己,花起钱来大方,很得刘寡妇的欢心,一来二去,刘寡妇渐渐疏远了秦三。

秦三气不过,经常去找刘寡妇闹事。有一天夜里他去找刘寡妇求欢正好碰到何景泗在场,两个人言差语错打了起来。

秦三那里是何景泗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何景泗打得鼻青脸肿,又被何景泗用匣子枪指着脑袋乖乖地离开了刘寡妇的家。

回到家后的秦三心里越想越生气,一夜未睡。

第二天天不明,他就往凤鸣村走,准备找于老三告状,谁知走到半路又被何景泗截住,不过这次何景泗没有打他,而是给了他几块大洋,说了一些好话,他就回来了。

一个多月前,周里据点招收伪军的消息传到了兔子不拉屎的四海屯,秦三的心眼一动:何景泗是鬼子的死对头,我何不找鬼子给我报仇呢?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好你个何景泗,等死去吧。

一念及此,他马跑到周里据点把三支队在四海屯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野村说了一遍。

野村大喜过望,立即带兵于深夜袭击了何景泗和他的三支队。

被俘之后的何景泗多次找机会自戕都没有成功。

抓到何景泗的当天早,野村就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松田大佐,松田大佐大喜过望,马从河阳县城调两辆卡车解何景泗进县城,为了预防被游击队劫持,周里据点也出动两辆巡逻车押送。

何景泗到达河阳县城的时候,时间已近午时,拉着何景泗的卡车直接开到了河阳县城鬼子的司令部。

司令部就是原来的县府大院改建而成,不过比以前大了两倍还要多。

卡车在司令部的操场停下来,为首的日兵少佐下了车,皮笑肉不笑地对何景泗说:“先欣赏一下杀猪游戏。”旁边的杨斌全马翻译给何景泗听。

何景泗很纳闷:不就是杀猪吗,有什么欣赏头?

鬼子少佐一挥手,鬼子兵从三间平房内架出七八个五花大绑的人。

操场内早已竖起了几根粗壮的木柱子,鬼子兵把这些人一一绑到柱子。

看起来这些人已经受到过非人的折磨,有的腿耷拉着,有的胳膊耷拉着,衣服褴褛,血痕斑斑。

鬼子少佐叽里咕噜说了一阵日本话,话音刚落,这群日本兵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这几个中国人有的被肢解,有的被剥皮,有的被切腹——杀人方式五花八门。

何景泗看得心胆俱裂,心里冷到了极点,头却一直在冒汗。他本想挺直身子,但是两膝却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躲在屋里一直隔着玻璃偷看何景泗的松田脸露出了狡黠的笑。

看完杀人表演,两个鬼子兵把何景泗架进一个装饰豪华的房屋。

松田、杨斌全、还有两个日军少佐早已经在屋里了。

看到何景泗进来,松田亲自走前来为何景泗松绑。

何景泗用呆滞的眼神看着松田,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松田大佐用日语对他说:“久闻何队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斌全马做了翻译,何景泗更加糊涂。

松田扶着何景泗在一张八仙桌边坐好,八仙桌的菜肴异常丰盛,红烧肘子、糖醋鲤鱼、白斩鸡等传统菜肴琳琅满目。

看到何景泗没有反抗的意思,松田抬起双手轻轻一拍,音乐声骤然响起,三个身穿和服的日本艺伎从内室飘然而出,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娇俏的面容,曼妙的身段,舒展的舞姿,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何景泗如坠梦境!

松田端起杯来朝着何景泗一示意然后一饮而尽,何景泗端杯呆若木鸡,喝与不喝正在踌躇,突然看到松田蛇蝎一般的眼睛盯着他,不知不觉地举起杯来……

从昨天晚到现在,他一口饭也没捞着吃,一口水也没捞着喝,饥肠辘辘不说,又面对着满眼的美酒佳肴,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酒过三巡,松田把旁边站着的杨斌全叫到自己跟前,叽里咕噜地同他说了一通话,然后再一拍手,乐声停止,三个日本艺伎退回到室内。

杨斌全对何景泗说:“松田大佐说了,他久仰何队长的大名,想请何队长加入到皇军的队伍中来,为大东亚共荣而效力。松田大佐说了,如果何队长能为皇军效力,可以立即担任皇协军特务大队长。”

看到何景泗不语,杨斌全继续说道:“松田大佐劝何队长要识时务者为俊杰,从远处说大清国皇帝溥仪已经同我们大日本合作;从近处讲,徐烛徐队长是徐明侯的堂弟,李让斋是多年的河阳商会会长,现在都已经为我们皇军效力,何队长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松田大佐希望何队长不要执迷不悟!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在外面看到的那些中国人的下场,另一条是同皇军合作,美酒佳肴,女人钞票,吃喝玩乐不尽。希望何队长不要考验皇军的耐心,尽快做出决定。”

何景泗头的汗又淌下来了!

沉默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松田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瞟着何景泗,终于忍耐不住了,双手一拍,立即从外面走进四个虎背熊腰的鬼子兵。

松田抬手指向何景泗,四个人立即前把何景泗架起来就往外走。

刚刚还恍惚在天堂之中的何景泗瞬间面如死灰,刚刚架出门口,裤腿里就淌出尿来,一股臊气味熏得鬼子兵直皱眉头。

“我愿意为皇军效力,我愿意为皇军效力!”他有气无力地喊道。

松田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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