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于家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一个消息从河阳县城传过来:徐添徐老爷子无病而终!

这是河阳县的一件大事,徐家一代掌门的仙逝不仅震动了河阳一县,在海右全省也是一件轰动的事情。

五月端午那天早,徐老爷子没有吃早饭,而是像往年那样吃了两个糯米粽子。

也许是因为了年纪的缘故吧,早吃了凉粽子,到了中午,徐老爷子开始拉稀。

徐明侯和藤原依依不敢怠慢,马请河阳城里最好的医生来给徐老爷子诊视。

医生仔仔细细诊视了一番之后,说没有大碍就是胃部受凉吃几付暖胃的药就行了,开了药方就走了。

谁知徐老爷子喝下草药之后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拉脓血。

略懂医道的徐明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不再指望当地的中医,而是决定连夜亲自驾车送父亲去省城外国人开的医院诊治。

他把自己的想法对父亲一说,父亲徐添连连摇头,他对徐明侯说:“人过五十不算寿夭,何况今年我已经七十多了,到今天这个样子,我知足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用再折腾了。”

徐明侯百般劝说,徐添徐老爷子坚决不从。

到了第二天他竟然对徐明侯说他的母亲在那边埋怨他去晚了,说得徐明侯和藤原依依热泪横流,旁边的人也在落泪。

到了第三天,徐添拒绝服药,中药西药一概不吃。

他强撑病体坐在太师椅,把孙子孙女叫到跟前,一手拉着一个,对徐明侯说道:“世道将乱,保全徐家血脉啊!”

徐明侯只是含泪点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我换衣服吧。”

说完这话徐老爷子回到里屋,静静地躺下由徐明侯亲自为他换寿衣。

刚刚穿戴整齐,就听徐添的喉咙里“咕噜”一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徐明侯伏在父亲的身放声大哭,随着他的哭声,徐家大院里顿时哭声震天,声传二三里地。

徐家的讣告发往全国各地,在外面的徐家族人纷纷回来为老族长送行,海右各界吊唁者络绎不绝,挽联挂满了灵堂。

所有在河阳县的徐家子弟全部出动迎来送往。

徐明侯只是一味痛哭不已,他和藤原依依的双眼早已经哭得跟樱桃似的!

郭汝信在徐老爷子仙逝后的第三天亲身来到河阳县城,他送来了自己书写的挽联,并亲自在灵堂祭奠。

于昭湘代表着于家来到徐府,在老仆的引导下,他来到灵堂。

于昭湘的到来引起灵堂之内一阵骚动,虽然没有窃窃私语,但是几乎每个人脸都浮现狐疑之色。

这是于昭湘第一次出现在徐府,但是他丝毫没觉得生疏,却像在自家一样从容自如。

徐府自古就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地方,在灵堂吊祭的更是少有他这样的年轻人,在场的都是中年以温文儒雅之人。

于昭湘不仅年轻,而且脸带着未除的野性,棱角分明的脸看不出一点悲伤,当然也无喜色,与室内的气氛太不协调。

灵堂之内出现了窃窃私语,负责迎来送往的徐烛赶紧前把他引到棺前。

料理丧事的大任本来是徐燃徐温候的,但是得到讣告的徐燃本来就患重感冒未愈,一惊一痛之下有所加重,千里奔丧回到家乡感冒又增了三分。

当他来到叔父的灵堂之,看到眼前的棺材时,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嚎:“爹啊,痛死我了!”随即昏绝于地,不省人事!

藤原依依赶紧派人把他送往教会医院,派人看护,再也不敢让他出现在灵堂之中。

不得已,年轻的徐烛只好接过重任。他虽然痛苦,但是冗杂之事使得他将苦痛暂时掩埋。

于昭湘点燃三根香插在棺材的香炉里,又在棺前的灰盆中放进带来的黄表纸。

做完这一切,他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灵堂中的人和物。

虽然外面已经是夏天了,然而灵堂里面却冷气逼人。

原来,灵堂的四周放着有十几个大盆,盆子里放满冰块。

徐明侯在父亲的灵前哭昏过去,众人连忙向前救治,苏醒过来的他被众人架离灵堂。

然而再次过来哭灵时,又哭昏过去,一天之内哭昏七次。

众人把所有的劝慰话都说尽了也无济于事。

大家都在讨论如何止住徐明侯的恸哭,这样哭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尤其藤原依依,虽然公爹的去世让她悲痛,但是现在的她却在为丈夫的性命担心。

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的时候,于昭湘好像置身事外,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灵堂正中的挽联。

此联是郭汝信的亲笔,内容通俗却是动人心魄,面写的是:虚负胸中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他对徐烛说:“把这幅挽联撤掉!”

徐烛虽然知道兄长徐明侯对于昭湘非常看重,但是在这样一个场合之下,他怎能听命一个毛头小伙子?况且他看到于昭湘不帮着劝慰徐明侯正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冷地问于昭湘:“为什么?”

于昭湘说:“写得太对明侯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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