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队长在屋里,十个人相互递递眼色,脸露出了笑模样。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于老三很少惩罚队员,相反他经常领着他们撮一顿。
这么寒冷的日子来保安队一准是请他们吃一顿。
果不其然,见到他们回来了,于昭湘说:“今天不用出去巡视了,弟兄们辛苦了,三爷我今天和你们比比酒量。狗剩、狗蛋、猪,去崔富贵那里买肉买酒,记在爷的账。”
三个人得到命令一蹦三跳地去了。
不一会儿,三个人提留着一副熟猪大肠、一个熟猪头、两坛子烧酒回来了。
他们十个人把桌子移到炉子附近,酒菜摆好。
于昭湘自然坐在主位,他端起酒来,说一声“喝”,其他十个人马快端起来喝了,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于昭湘连着领了十几盅酒,所有人都酒酣耳热起来。
这些队员都知道队长酒量大,开始轮流向他敬酒,于昭湘却捏住盅子不喝了。
朱立祥是副队长,也是于昭湘最喜欢的一个队员,于昭湘称呼他就一个字“猪”。
他的十个下属都能和动物联系起来。狗剩、狗蛋、羊、猪、马等等,这些人换了别人这样称呼他们可能早就恼了,但是出自于昭湘的口他们却觉得亲切自然。
朱立祥乖巧得很,看到于昭湘有心事的样子,就拍着胸口对他说:“队长,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弟兄们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正喝到豪言壮语阶段的其他队员纷纷表示愿意为队长赴汤蹈火。
于昭湘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开口说:“有人往我的眼里插棒槌,竟敢娶我的媳妇,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保安队员们一听这句话,立即群情激昂,是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别说队长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换了谁也不行啊!
“谁这么胆大包天,劁了他。”不知门前梆后的队员们急着对队长表忠心。
然而当于昭湘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所有的队员都醒酒了,坐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说什么好了————弄了半天队长是想抢别人的媳妇啊!这不是丢差事的事吗?
看到这些人不言语了,于昭湘一拍桌子,吼道:“你们这群狗杂碎,一个个牛屄晃腚的,才刚还说要赴汤蹈火,到了真事的时候一个个就像骟了蛋子似的蔫了。不就是个破差事吗,丢了差事可以我这里当觅汉。”
于昭湘的这句话对所有人都有极大地诱惑力。
于家的觅汉活得比一般地主还要滋润,这是方圆四五十里尽人皆知的事情。
于家的觅汉工钱比保安队员高得多,吃的饭食比凤鸣镇所有的财主要好。他们不但可以和主人吃一样的饭,而且可以在场院里开小灶。
自从于昭湘从省城回来的哪一天起,他们简直就掉进了福囤里。
在凤鸣镇,家家户户炒菜用豆油,一般家庭每个人每年消费的豆油不超过两斤。因为怕浪费,许多人家做菜采取炖的方式,就是把要做的菜放到碗或者盘里蒸熟,这样就避免了油被大锅吸掉!
但是在于家,豆油从来都是开着用的。很多年前,于广源就在场院里盘灶架锅以备他们不得空时觅汉可以自己做饭,屋里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
于广源是仁主,他的觅汉门则是义仆,虽然于广源给他们准备了做饭的物件,但是他们很少自己做饭开小灶。
但是自从于昭湘回老家以来开小灶的机会逐渐多起来,因为于广源夫妇很少吃肉,时间长了不但不好吃肉而且对肉食有厌恶心理。
有一次于昭湘在庭院里收拾野兔,把兔子皮从头撸到尾巴,光溜溜的兔子身布满一道道血管。
这一幕刚好被于广源看到,他突然想到了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肚子里的饭食瞬间涌喉头,他急得闭住嘴巴,仰头伸脖,费了好大劲才把到了嘴里的东西压回胃里!
从那以后,于昭湘所俘获的所有猎物统统在场院屋里拾掇并烹调,于昭湘在场院里吃饭的次数比在家里还多。
老吴在做菜方面是高手不假,但是他这个高手也就是在于家能发挥出水平,因为大多数佳肴是离不开油料的,只有于家在炒菜时可以放开量地用豆油。
老吴年轻的时候曾经为孟宪孝家炒过菜,炒菜的时候,孟宪孝在旁边看着老吴的每一个步骤,他想学学老吴的手艺。但是看了不到三道菜,孟宪孝捂着肚子出来了。每次老吴从坛子里往外舀油,孟宪孝就疼得心里哆嗦。看着老吴炒三道菜就用了半斤豆油,孟宪孝再也不敢看下去了!
于昭湘的话就像一个大烟泡一下子给所有的人提起了精神。
“干,队长说咋干咱们就咋干!”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保安队里的人除了每天的训练之外就不见人影了。
好在这一阶段街面比较安静,没有什么大事,人们也就想不起来这些穿着灰布制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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