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究竟在哪见过呢？
“阿姐……”
楚恂探出没受伤的手，拉着她的手腕轻轻地晃。
灵姬这才想起来。
是梦里啊。
梦里的长绎，不正是用这副眼神看着她么？
……
采荷服侍她在偏殿睡下，还是觉得不妥。
“公主，要不还是回掬翠宫吧？奴婢觉得这样不太好。”
她有时候觉得陛下看公主的眼神怪怪的。而且两人不是亲姐弟，年龄相差无几，让公主住在永光宫，不太好吧？
她这么说，灵姬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摇了头。
“就住一晚，不妨事。”
阿恂已知道错了，还亲自给她做吃食，且因此伤了手。不过是住一晚，一个小小的请求，她狠不下心来拒绝。
采荷觉得有理，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在一旁的锦榻上躺下了。
她在公主身边，就算陛下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得顾虑着点。
采荷守了一会儿，见主殿一直亮着烛火，便安心合眼。
片刻后，偏殿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主殿烛火已灭，门外的月光如水一般泼洒进来，将门口的人影拉得很长。
他站了一会儿，方才撩起衣摆，径自走向床边，看着熟睡的灵姬。
她哭红的双眼尚未消肿，方才在殿中说话时，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此时才能安心触碰。
刚碰到她脸颊的瞬间，他一个激灵，硬生生按捺住心底的冲|动。
“灵姬……”
他轻声呼唤，仿佛品鉴佳肴一般，慢慢念着她的名字。
当初她刚进宫，母后觉得她名字低微，衬不上宗室公主的身份，便把她的“菱”改成了“灵姬”。
从此再也没有薛家的遗孤薛菱，只有他名义上的嫡姐，楚灵姬。
他幼时觉得很好。多了一个嫡姐，宫中多了一个自己人。
可是后来他慢慢发现，他不想让灵姬做长公主。
他想让灵姬做他的皇后。
这样好的皇姐，除了他，什么男人都配不上她。
想到此处，又想到了半路横插一脚的褚行瑜，楚恂便恨得牙痒痒。
但此刻褚行瑜不在，他留在灵姬颈边的荷花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姬身边只有他。
楚恂慢慢低头，似乎终于得到了一亲芳泽的机会。
然而，他的唇停在了灵姬眼前一寸的距离。
楚恂慢慢直起身，转头看向锦榻。
采荷捂着嘴，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
两道黑影悄然而至，将采荷带到了一间暗室。
她望着步步逼近的楚恂，吓得直哭。
“求求陛下，不要杀奴婢！求求陛下了！”采荷哭着磕头，“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楚恂刚进门，她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出声。
她本以为陛下会顾忌她的存在，没想到陛下已经有了这等执念！
楚恂面无表情地往前一步，用脚背抵住她的额头，没让她继续磕。
“皇姐要是看见你头上的伤，免不得追问。起来吧。”
言下之意，是要放过她。
采荷抹了眼泪，哆嗦着站起来。楚恂轻拂衣袖，忽然探手，径直掐住她的颈子。
采荷脸色惨白，不停地踢蹬挣扎。
“今晚看见什么了？”
采荷说不出话，只能顶着惊恐的眼神连连摇头。
楚恂表情愈发意味深长，“回去以后该怎么说，需要朕教你么？”
采荷摇头又点头，小脸已经开始发青。
楚恂这才松开她。可是没等采荷恢复，他又猛地提起了她的颈子，目光仿佛淬了毒的剑，直扎得她喘不过气来。
“明晚朕会去看望皇姐。她睡着以后，你便将殿门打开，听明白了？”
采荷听懂了，却含着泪不肯点头。
公主待她如至亲，她不能背叛公主。
公主委身于摄政王，已经够可怜了，要是还被陛下欺负，让公主怎么活！
楚恂没想到她竟敢抗命，当即就黑了脸。
若是其他宫女，他肯定随手掐死了事。但采荷在皇姐心中有些分量，要是弄死了，恐怕不好收场。
无论楚恂怎么威逼利诱，采荷都不肯答应。楚恂没法子，只得放了她。
忠喜带人进来，将浑身瘫软的采荷送回灵姬身边。
他问楚恂：“陛下，此事还是算了吧？”
他也觉得公主怪可怜的，被名义上的亲弟弟惦记着。要是让陛下得手，公主怕是要疯了去。
楚恂神色冷淡地活动右手，“朕先前的吩咐你还记得？”
趁着褚行瑜不在，他一定要将灵姬抢回来！
忠喜暗暗叹气。
陛下真是着了魔。
“老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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