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一板一眼地把邵嘉凛交代的事办了,推门便硬着头皮说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师兄,他家里有急事,让她转告一声他先走了。

对着笑脸的林父登时脸色沉下脸,应了声。

到底是生意人,只一个瞬间便又堆着笑脸,招呼温烟坐下。

林父有点不高兴,可能因为邵嘉凛没亲自进来道别。

后来一想,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样。

林雨晨则肉眼可见的放松,想喊服务生把邵嘉凛餐盘收了,好让舍友坐过来。

林父不许,还想着那位万一回来。

大小姐嘟着嘴端着盘子就坐到空位上去了,没管他爸的反应。

下一刻热络地给温烟夹菜。

这样被林雨晨喂了一晚上下来,最后温烟吃了十分饱。

吃完饭,林雨晨打头,一群人吃完后热热闹闹地说笑着往外走。

一群人都吃得极有幸福感,到底是鑫晟饭店。

林父则在里面买单。

等出了包间门,大家各有安排的散开。

林雨晨想跟爸爸再说会话,还在走廊里等。

温烟和舍友站在不远处,等她说完话一起回宿舍。

说来也巧,走廊里,另一间包房门开了。

邵嘉凛走出来,后面跟着个小姑娘。

温烟认得,来送过水。

不知道邵嘉凛跟人说了什么,只送过一次便没来了。

温烟在想,大抵被承诺了什么,或拒绝了什么,才再没见过她来送水。

没想今天又遇到。

看样子两者都不是。

邵嘉凛大步走在前面,妹子在后面跟着。

“你去哪啊?你去哪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前车之鉴,女孩子后面紧追着,怕他又跑掉。

女孩今天穿了件牛仔包臀短裙,黑色针织衫背心,露出纤长细直的双腿。

是皮相、身材俱佳的美女。

邵嘉凛朝远离他们的方向走。

女孩子到底跑着追上,试图去拽他的袖子。

被他脱身,没能实现。

她赌气又嗔怪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水盈盈的,又问:“你去哪啊?”

邵嘉凛止住脚步,回头,语气戏谑:“男洗手间,你去吗?”

林父就是这会从包间里出来的。

隔着几米远,抬手刚要和邵嘉凛打招呼,问他怎么回来了。

眉眼里都是笑意。

大概是那手势不太明显,邵嘉凛像是没见着,把头掉回来,硬生生继续朝前走。

小姑娘在后面咿咿呀呀地追:“你等等我啊!”

林父尴尬地把空中的手化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下。

温烟心虚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说话。

有些人可以将喜欢宣诸于口,因为有希望。

有的人只能深埋在陈旧的本子中,注定无法开花结果。

那天回宿舍的路上,林雨晨拖着温烟放慢脚步,走在队伍的最末。

她捧着手机敲敲打打地,一会打字一会删。

温烟硬着头皮跟着走,时不时看一看林雨晨。

林雨晨忽而就笑了:“烟烟,你有话要和我说呀?”

真是什么都写脸上了。

“嗯。”温烟点点头,又摇头。

“你是想说,你在外面撞见邵教官,他就是单纯不想回来,才不是家里有事?”林雨晨把手机收起来又说。

温烟抿唇,不想把他们的关系搞得很尴尬,踌躇地解释:“那应该也算是他……他有点私事。”

也确实是不想回来。

“对对对,见周芮涵当然也算私事啦!”林雨晨点头。

温烟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你是说,刚刚那个女孩叫周芮涵?”

“对啊,”林雨晨点头,一脸不屑:“好像家里开了个小珠宝店?你瞧见她那个夸张的项链没?就差把浮夸写脸上。”

温烟低头看路:“没注意。”

“这姑娘追人追了有半学期了,”林雨晨接着讲:“我们圈子里讲究门当户对,听说那姑娘有次撞上门帮他挡了次枪把他爸气得半死。后来就正宫自居,开始穷追猛打,天天堵人宿舍门口。”

她都不知道。

“那他俩现在……”温烟欲言又止地问。

“肯定没在一块啊,”林雨晨肯定地说:“我爸出马那肯定是做过周到调查的,他现在肯定单身,不然能给我介绍?”

温烟:“这样。”

“不过呢,他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才不会跟他惹上麻烦,这不是自讨没趣吗?毕竟人周芮涵胸比我头都大都追不上,哈哈哈哈,”林雨晨在自己身上夸张地比划。

可温烟笑不出来。

林雨晨见温烟不笑,跟她科普:“这种公子哥我可见多了啊,他们也经历的太多,父辈的、朋友的……豪门秘辛其实可不都是八卦。”

林雨晨自己在那盘算:“对什么都不上心,懒散又冷淡,不想搭理你的时候,连行踪都是个谜。”

“女孩子都以为自己是能解密的人,前仆后继地上。幻想自己是个例外,能让他定下来,”林雨晨摇头:“可最后,什么也捞不着。”

“哦,也许能捞着金钱和当时的快乐。”林雨晨补充:“反正我才不找我们圈儿里的人。”

温烟听着声音点头,像听进去,又像是没有。

听这些有什么用呢,他和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像是富丽堂皇的饭店与褴褛破漏的餐馆,永远不能匹敌。

像是他喜欢极限运动,偏她胆子最小,连打雷都怕。

“哎呀不说这个啦!”林雨晨忽然把手机屏幕凑到温烟的眼皮下,一副求夸奖的模样:“烟烟呐,你瞧我这说说的文案怎么样!”

“谁能想到,我和邵教官是从小就认识呢!这叫什么来着?”

配图是一张粗糙的偷拍。

画面里,框到林雨晨半张得逞的笑脸。

后面是低头按手机的邵嘉凛。

以及,藏在后面的温烟。

-

这顿饭局像是被触及雷区,邵嘉凛心情不大好,多喝了几杯。

本来挺好酒量的人,大概因为心情的原因,有点醉。

开玩笑开惯的人忽然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倒是把一帮朋友唬住。

周芮涵不怕,走到包间门口,把衣架上的外套一取,闹着要送他回家。

邵嘉凛一摆手,撑着站起来,拉开门把手就要自己回去。

周芮涵的事,大家都知道。

一个师兄站起来:“我去送,反正顺路。”

话刚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惴惴不安地看向自己的女友。

他女朋友便是那位旗袍师姐。

师姐瞧男朋友惧内的怂样,笑了:“送呗,我一起,离我家也不远。”

邵嘉凛说不用,但是小两口非说顺路,说他打车回去也不方便。

到最后也就应了。

邵嘉凛的父亲邵荣远早早就在门口等着,沉着脸,面色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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