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册装订粗滥,景昭翻开粗略扫了两眼,发现是民间艳本,而他入目见着的,便是“牙床对垒翘然直竖”这样的淫诗。
景昭师从文渊大家,自小耳濡目染的俱是经心圣史,几时见过字眼这样赤|.裸猥鄙的书册,因而皮下登时薄绯隐隐,移开眼不敢多看。
“怎么不读?”迟迟不听他出声,沃檀难免要问。
景昭嘴角一顿,斟酌道:“不如,在下给姑娘讲旁的故事?”
“你不是失忆了么,记得这些?”沃檀狐疑地看他。
“许是脑中残存的记忆,”景昭不疾不徐地答:“便如在下虽不记得姓甚名谁,可识字讲话却已是本能。”
“那成,你讲吧。”
得了允可,景昭随便捏了个故事说着。
他声线温沉,听来便如琅风过境,轻抚人耳。
歇了旁的心思,东一啷头西一棒槌的注意力凝结了,沃檀在床上静静躺了会儿,这时才发现些不对来:“你下巴怎么了?”
景昭道:“白日里不小心跌了一跤,无碍的。”
实则是颈间被她留下的印痕不好遮掩,怕人问起,他便干脆对下巴也动了手。
本想有一处更为明显的,旁人自然不会过多留意另一处。哪知太子多眼多舌,竟连两处都问了。
沃檀歪着头看了会儿,觉得那下巴磕得不算轻,而她一个养人的,得懂点恩威并施的道理。
在这样式儿的想法驱使下,沃檀撑着身子去他下巴处舔了一下:“还疼吗?”
湿热感瞬间袭遍全身,回过神的景昭眼皮跳了跳:“……不疼了。”
沃檀得了软骨病似的将四肢摊垂在榻上,并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那行了,继续讲吧。”
景昭微顿,须臾又拣回故事的思绪,重新讲了起来。
茧黄色的烛光将内室照得半明半昧,这回沃檀很快便睡了过去。
也许是白日里确实累着了,她这会儿微微打着鼻鼾,睡得两腮嫣红,唇儿微张。
景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目光悔愔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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