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让人把族谱和文书拿下堂让丁大山和丁李氏看清楚,“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自己写的那份?这族谱是不是族老改的?”

丁大山和丁李氏都不识字,但是那文书是他们二人亲自找人写好了盖的手印。

丁大山夫妇无话可说,只能呆呆的跪坐着。

丁泽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既然陈县令已经确定过,那说明他的确是被过继给丁堂叔一家了,这倒是他喜闻乐见的事情。

“你家用丁泽抵了借丁大海一家的十两银子,还签下了断亲书,那丁泽和你们没有父子关系,便不需要赡养你们,所以你们的状告不成立。丁大海,你可要状告丁泽不孝?”

丁大海谦卑的跪下磕头,“草民不告,丁泽是个有情义的孩子,他虽不知道自己早已是我的孩子,但却时时关照着我和内人,对兄弟也是有所教导和提携,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今日前来,也是不忍看见丁大山一家再压榨丁泽了。”

陈县令点点头,“那既如此,你便退下吧。”

“丁大山,丁李氏,你二人无故诬陷丁泽,可知罪?”

丁大山和丁李氏久久不能回神,丁李氏还想说话辩解,被丁大山拉住,默默的低下了头。

“丁泽,此事你是受害者,你可有话说?”

丁泽摇摇头,“虽然他们明明把我送出去了却还想告我不孝,但怎么说他们也生了我养了我,我也做不来那无情之人。他们的生育之恩,我早已报答,只希望今日起,我和他家再无瓜葛。”说完,丁泽硬是从眼里挤出两滴泪水。

堂下同村的几个伙计对丁泽充满了同情,他们是清楚这么多年丁泽在丁家是怎么过来的,结果现在才知道自己都不是他家里的人!要知道,大黎虽然民风开放,但对孝道是很看重的,倘若不是丁堂叔提供了证据,那丁泽肯定少不了牢狱,这丁大山一家可真心狠。

“虽丁泽不想追究,但你二人在明知道丁泽已经过继的情况下还来状告丁泽不孝,视为故意扰乱公堂,念在你二人已有年纪,就罚每人十板,赔偿丁泽二两银子。可有异议?”

“大人,十板不是要我们的命吗?那丁泽他确实没有养过我们啊!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继出去的啊!”丁李氏开始撒泼打诨。

“放肆!你不知道难道那文书是本官写的?那断亲书也是本官所为?”陈县令见物证齐全,丁李氏还在狡辩,简直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大人!大人!她妇道人家记性不好了,我们认,我们认!但是这十板我们受不起啊,大人开恩啊!”

丁福挣脱了口中的帕子,“大人!丁泽是我二弟,怎么会是别人家的,你再看看,别被丁大海骗了!”

“大胆!你是在质疑本官吗?”陈县令将手边的东西往下一扔,正好砸在丁福身边,吓得丁福缩成一团。

“大人,草民,不是那个意思。丁泽诡计多端,我是担心你被他蒙混过去。我父母也是冤枉,大人,请你为他们做主啊!”

丁福声泪俱下,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冤屈。

“大人,我看丁福也是思忧父母,大人还请体谅。”丁泽演得真好,陈县令都想给他鼓掌了,哪类话都是他在说!

“丁泽,你状告丁福伤人又是怎么回事?”

“大人,那刀片便是凶器。丁福在众目睽睽下差点用此物伤到我店中的双儿林轩,被我阻止才没有酿成大祸,结果他恼羞成怒还想对小子下手,店里所有食客和帮工都能作证。”

人证物证都在,丁福怎么辩解也无可奈何,最终被判关押大牢一个月。

“什么?大人!大人我儿冤枉!丁泽,你快给大人说,你是胡说的!你大哥他怎么可以坐牢?我大郎怎么受得住?”丁李氏拽住丁泽,非要丁泽松口放了丁福。

丁泽压住内心的冲动冷眼旁观,丁福是儿子不能去牢里,“丁泽”就可以被抛弃亲自送进去,天下哪里有这种父母。

“大人,我见他们实在是母子情深,还恳求大人宽恕丁福。”

丁泽怎会为丁福求情,陈县令一想,这小子定有后招。“哦?你真有如此心胸?”

“大人,小子从小缺乏关爱,对亲情实在渴望,此时一见他们真情流露确实于心不忍。还请大人开恩,圆他一家情深,免了丁福的牢狱之灾。”

陈县令一听,丁泽说得感天动地,无非就是让丁福用其他方法受罪。

“罢了罢了,你既不追究,本官也不做这个坏人。丁福,本官念你父母不易,就让你替其受过。本官宣布,丁泽和丁大山一家早已过继断亲,今后也无需抚养,丁大山之子丁福,故意害人未遂,代其父其母受杖刑二十,自身十板,共三十大板。另去村里打扫祠堂一月忏悔,再赔偿林轩五两银子作为惩罚,此事就此了结,退堂!”没给丁大山一家反驳的机会,陈县令急急退去,衙役拉开丁大山和丁李氏,按住丁福打了起来。

三十板,不死也废了。丁泽走出衙门,望着天边发红的云朵,最后一丝怨气渐渐消散,走吧,祝你投个好人家不再受苦,以后我会替你好好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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