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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里的仆从全都聚到了中庭,管事的生怕楚烜在庄子里出了事,脚步匆匆地赶来,急了一头的汗,“王爷。”

两次晃动结束,许久都没再有动静,倒是庄子外面传来一阵喧嚣,楚烜的目光在薛妙身上转了一圈,看向管事的,“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侍卫留下,一名仆从奉命出了庄子,其余则四散着去各处查看。

不多时,出庄查看的仆从回禀道:“王爷,隔壁一座庄子塌了。”

宝京城外这一片并非只有一个庄子,离楚烜这座温泉庄子稍远的地方有几座庄子紧挨着,其中一座多年没有人住的旧庄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塌了。

庄子塌陷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小片惊慌,京兆衙门的人来的很快,再一看秦王和王妃就住在不远处的庄子里,更是不敢懈怠,不多时就查出庄子突然塌陷的原因。

说来好笑,那座庄子的主人是一个姓翟的商户,常年在外经商,妻儿就住宝京城中的永平坊。前两日商户的儿子在赌坊里输了钱,又不敢告诉家中还在生病的母亲,昨日不知听家里哪个仆从说起商户在城外的庄子里埋了几箱金子,今日趁着天黑来挖金子。却没想到这庄子年久失修,加上前些日子连下数场大雪,雪水浸透墙基,本就不堪重负岌岌可危的墙体,再叫那儿子带人挖上几下,便彻底塌了。

翟老夫人被丫鬟扶着,面对一片断壁残垣,险些哭晕过去。

京兆衙门的人挖了两刻多钟,把底下埋着的商户儿子和家仆挖了出来,万幸房子倒塌时他们旁边是个低矮的柜子,撑住了掉下来的砖瓦横梁,几人都只是轻伤。

原本这事就该就此了结,转为翟姓商户的家事,然而京兆衙门的人还未收队回去,那商户的儿子被家仆搀扶着屁滚尿流地追了上来,说要报案。

他结结巴巴说了半天只听出一句什么“密室”“兵器”,京兆衙门的人听得不耐烦,折返回去一看,纷纷大惊失色。

原先埋着金子的地方,数个大箱被起了出来,却又在墙根处发现了一个露出一角的箱子,翟家的家仆以为这也是主人埋下的金子,奋力挖出来打开一看,却见是一整箱的兵刃,再往墙里看,这紧挨着自家的另一处庄子底下竟隐约是一个密室。约莫翟家家仆挖自家地底的时候挖过了界,挖到了隔壁庄子底下,这才挖穿了这个密室的墙。

京兆衙门的人钻进去查看一番,不由吸了口凉气。偌大一个密室,里面放置了数十个大木箱,一一打开,尽是闪着冷光的刀剑兵刃。最为要紧的是,领班的班头在这些兵刃上看到了军中的标记。

这些尚不是全部,衙门的人在墙壁四处敲了敲,发现这座庄子底下,密室应当不止一处。这些本该送往军中的兵刃大批出现在这里,京兆衙门的人不敢细想,当即将此事报给了京兆尹。

京兆尹柳呈珉本已回到家中,正在房中与侍妾温存,听到奏报,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待缓过来,连忙踏上官靴,一手扯着衣襟一手拿起官帽,往外走的同时问清了详情,“其他几个密室查看了吗?”

“只挖开了一个。”

柳呈珉脚下一顿,转头看班头,班头道:“一样,全是兵刃。”

一整个地下的兵刃,还都有军中的标记。柳呈珉觉得自己头顶的官帽都要戴不稳了。

不等柳呈珉走到门口,宫里来了圣旨,命他七日之内查清此事。

送走传旨的宫人,柳呈珉丝毫不敢耽搁,催着衙门的人快些去查那处庄子的主人究竟是谁,“查查查!快些给我去查那庄子到底在谁名下?不查出来今夜谁都别想睡了!”

……

郭展将事情的进展报给楚烜,见楚烜再没有吩咐,无声退了出去。

此时已是亥时,庄子里灯火通明,楚烜坐在案前,手上拿着的正是薛妙写了一整个下午写出来的那封认错信。这一封信,他已看了两刻多钟。

常旭上前为楚烜换热茶时,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其中几句。

“……,正如今日在大哥面前所说,我觉得您是大周最丰神俊朗最风度翩翩的男子,可是未免大哥觉得我太过肤浅,……,您不止是脸长得格外好看,您的身材也是极好,精瘦挺拔,劲腰长腿,增一分则肥少一分则柴,……,然而您出众的皮囊并未掩盖住您丰富的内涵与学识,您才高八斗,博古通今……”

洋洋洒洒一页纸尽是这种用词浮夸的话,生怕读信的人看不出她拍马屁的心思。常旭手一抖,茶盏磕在案上发出清脆声响。

楚烜瞥他一眼,收起信纸,吩咐道:“告诉厨房,明日吃暖锅。”

今日那些食材放了半日已不太新鲜,若明日要吃,厨房明早便要再备些新鲜的菜品和肉。常旭口中称是正要退出去让人给厨房传话,又听楚烜道:“传话给王妃,从明日起,来我书房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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