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徽天道允了这一誓。
“这就……成了?”
仙道盟仰头去看天边景象,有些不敢置信。
楚兰因招招手,示意别磨叽了。
沧山与他并肩而行,李普洱跟在他们身后,仙道盟的十几人则走在他们三人后方。
一边走他们还一边纳闷。
怎么还打头阵走呢,就没见过这么自觉的人质!
眼见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凌华宗的弟子们却还没有散去。
弟子们还在绷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扭头苏知涯长老竟已经哭的不能自已,于是也不再苦苦忍耐,三两抱头,或独自迎风抹起了泪。
穆忻用力一抹眼睛,追出几步,放声喊道:“师兄,长老!宗门交给我们,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啊!”
“师兄!答应教我们剑法的,可不能食言!”
“楚长老,木道友,凌华宗等你们回来!”
山门外,楚兰因闷头走,仙道盟就闷头跟。
铃声如山泉叮咚。
走了一段路,楚兰因忽然回头问:“你们不飞?难道去魔界要靠我自己飘吗?”
仙道盟:“……”尴尬了。
随后一艘豪华灵舟被释放了出来。
楚兰因满意地看了看这艘飞行法器,对依然还在山门前目送他们的凌华弟子们大声道:“这个!我回来给你们整一百条!”
这一句话,生生把悲伤中的众人逗乐了。
不少人破涕为笑,叠声道:“兰因长老,一言九鼎,早日回家!”
楚兰因便跳上了灵舟,灵舟扬起风帆,飞往两界约定的的沉龙关边界。
*
仙道盟的总舵就在去往沉龙关的必经之路上,灵舟会在此处停泊半个时辰,仙道盟会再做最后的交代。
谷生阳化出个身外化身的分魂,面色苍白,站在楚兰因住的隔间门外。
来见他的是木傀沧山。
谷盟主的双目红肿,眼下蒙着层青灰,下巴也冒了些许的胡茬,像是几夜未睡。
修士并不会因为缺少几天的睡眠显出这种疲态,何况连分魂都如此,本身不知如何糟糕。
他的状态十分不佳,目光却也极为锐利逼人,箭镞齐射般落在沧山身上。
“你真的很像我师尊。”谷生阳眯起眼盯着他,道:“你就是传说中大椿木造化的傀儡吧?当年师尊不惜深入南冥阴阳交界之处,也要寻得大椿,就是为了留这个后手。”
“你是他留给楚兰因僭越天道法则的帮凶。”
古生阳神情阴郁:“大椿木不会和召唤者结契,我劝你不要对剑灵唯命是从,你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沧山木头桩子似的安安静静站着,末了道:“说完了?”
谷生阳一噎。
木傀掸了掸衣上的灰尘,道:“谷盟主请回。”
“放肆!区区木傀……”
谷生阳震怒之下就要捏诀训诫这木傀,手臂刚刚抬起,身体猛地一顿。
他心中警钟大作,定睛看去,只见衣袖中竟生长出了一簇簇的新绿草芽。
草芽细嫩,却吞噬着他的灵力。
“邪术!”谷生阳怒喝:“师尊为何会造出你这东西,还是楚兰因……”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木傀凝视着他。
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注视着,竟让谷盟主背后生出了寒意。
大椿木傀集天地精华,本该清澈明透,可沧山的双眼深幽如潭,其下是静水流深,深渊无尽。
谢苍山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从前晞山岁月,他便深惧于此。
谷生阳呼吸急促,只听沧山木傀道:“谷盟主,谢苍山并无亲传弟子,何况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还请谨记于心。”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这是谷生阳离宗前,山门问心阵赠予他的话。
谷生阳僵立原地。
沧山木傀不知何时已经离去,青芽消散,谷生阳低头,摊开手,掌心已是一片冷湿。
*
灵舟离开宁州地界后,再航行半日,掠过边域十三城,在沉龙关外降落。
魔族早已派人等候于此。
为首的是一只身形细长,目有精光的魅魔,在他身后则是十来名如小山般壮硕的魔兵。
一口三尺长的血红木箱摆在他们之间。
仙道盟护法见状,低声嘀咕道:“难道是聘礼?”
“不是呦。”的魅魔声音也是尖细尖细的,狭长的眼一眯,对仙宗众人道:“这是放兰因剑的宝匣。”
又一拍脑袋,从衣袍下取出一个更加细长的木盒,道:“哎呀,记错了记错了,这才是放兰因剑的匣子,那个……”
他努了努嘴,“是用来放剑灵的。”
李普洱怒目圆睁:“你们……!”
连仙道盟的人也怒了,愤声道:“大胆魔头,不要欺人太甚!”
魅魔还是笑眯眯的样子,道:“诸位仙友,我们迎的不是和亲女子,是一把剑,剑就应该放在盒子里不是吗?”
“何况仙友们一路过来,想必也经过了沉龙关十三城,啧啧,真是惨烈呀。你们仙道不就讲究救济苍生吗?这也不算什么罢,毕竟万物刍狗,苍生皆苦啊。”
他让开一步,道:“剑灵,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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