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温缇诧异地向前一望,立刻也呆住了。
就见韩宴之地坐在酒楼大堂里,面前一酒一菜,正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
“巧了,王爷。”他端着酒杯笑眉笑眼地说,“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
温缇扭头去看身旁的苏让,就见苏让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显然是气得不轻。
暗骂了韩宴之一句阴魂不散,她正想劝苏让换个地方吃饭,没想到苏让一把握住她的手,拉着她飞快地上了楼梯,进了二楼雅间。
韩宴之举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一餐饭,苏让吃得沉默无比,雅间里伺候的人都看出来主子的不对劲,个个行动举止越发地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点了炮仗被迫当出气筒。
温缇想解释两句,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能默默地陪坐在旁边。
吃完饭,大堂里空空荡荡的,苏让眼神扫了一圈,没看见韩宴之的影子,脸色才稍稍阴转多云,下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车马队继续前行,渐渐眼前的风景换了样子,青山连绵不断,绿水玉带环绕,叫人看了不由得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苏让脸上的乌云也慢慢消退了。
山里人烟稀少,到了黄昏,一行人马只能落脚在一个荒凉的小镇上,住处也不过是临街的一座小竹楼。
温缇却很兴奋,她是第一次见这种竹楼,稀奇得很。上了二楼,打开窗户,她又是一阵感叹:“看,从窗子能直接望到那边的山顶,明天一早可以看日……”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啪一声又把窗户关上了。
苏让眼神一动,三两步冲过来,打开窗户向外一看,韩宴之立在对面人家的门口,正笑嘻嘻地抬头看着他。
“巧了,王爷。”他高声喊道,“你们也住在镇子上啊?”
苏让猛地一摔窗户,窗扇被震得来回弹了好几下,才慢慢停下来。
“来人!”他喊。
大总管迅速出现在门口。
苏让气得几乎要破音了:“去,把跟踪本王的韩宴之给我绑了,快马加鞭,立刻把他送回京城!”
大总管应了声是,便又迅速消失了。
温缇也有些生气,这个韩宴之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希望表妹平安喜乐吗?这样亦步亦趋跟着,除了触怒苏让,让自己这个挂名表妹日子难过,还有什么用?
不一会儿,大总管回来了,报信说:“韩公子说他冤枉,要跟王爷陈述冤情。”
苏让看了温缇一眼,温缇迅速表明立场:“王爷何必理他,把送回卫国公府上就是了。”
“去,把他带上来。”苏让吩咐。
很快,韩宴之狼狈地被侍卫推推搡搡着走了过来。见了苏让和温缇,他整整衣衫,泰然自若地说:“王爷,在下冤枉啊,王爷要去恒州,在下要去南方,何来跟踪一说啊?”
温缇很惊讶:“你要去南方?”抬头瞥见苏让冷冷的眼神,她立刻低下头,不再出声了。
苏让冷冷地打量着韩宴之,最后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滚!”
夜里突然起了大风,继而是一阵大雨。温缇躺在床上,听着雨滴啪嗒啪嗒一颗一颗砸在窗户上,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穿书努力了这么久,没想到一夜回到解放前,什么时候她的小狗苏让才能回来呢?
第二天大雨还在哗啦哗啦下着,过了辰时,天空还阴沉沉的,但路还要继续赶。
车马队艰难地在雨幕中向前行进,走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大总管又来报信。
“王爷,不好了!前面河水暴涨,冲塌了大桥,我们走不得了!”
苏让撑着雨伞下了马车,不信邪地去前方检视了一圈,最后还是下令转道云城,先避避雨再说。
云城不过也是个小市镇而已,因为大桥垮塌,无数前路受阻的客商行人都涌了进来,一时间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打尖歇脚的住处也紧张起来。
大总管带着人连跑了几家客栈,才花重金定下了数间客房。苏让和温缇撑伞走进客栈,还没来得及甩掉伞上的雨水,就又看见了一个熟人。
“巧了,王爷。”这句话温缇都会背了,直接抢在他前头念了出来。
韩宴之哈哈一笑:“说得对,可真是巧了,王爷你们不是去恒州吗?怎么跟着我南下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温缇快要哭了,这个韩宴之不是对原主有情,是跟原主有仇吧。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十有八九早就知道前方大桥垮塌的消息了,这是故意在云城等着她和苏让送上门啊。
苏让沉着一张脸,始终沉默不语。温缇越看越害怕,他不是受到刺激,在酝酿什么电闪雷鸣疾风暴雨吧?
忽然他冷笑一声,身体一松,就向温缇靠了过来。温缇下意识地扶住他,苏让就势长臂一揽,把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韩宴之看清两个人的动作,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在嘴角。
苏让得意地冲他挑挑眉毛,揽紧温缇,一步一步走上了客栈的二楼。
温缇大气都不敢喘,浑身僵硬地任他揽着,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苏让的气息笼罩包裹着。
进了客房,她好不容易找回一点意识,立刻想逃跑:“我,我,我,我去预备饭食。”
没想到苏让揽得更紧了,还把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儿,他闷闷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说好给我管家的,你不能去管别人。”
温缇一下子泄了气,心软得一塌糊涂,原来苏让没有恢复出厂设置,他还是那只小土狗,眼睛湿漉漉,叫声哼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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