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何事?”

“臣弟有一事相求,还望皇兄成全。”

洛甚一听,愣了,什么事要他成全?

他转身过来,坐回椅子上,努力不露出好奇地问:“何事?你说来朕听听。”

“皇兄既已上任,臣弟那些心思便已落空,臣弟这些日想清楚,与其和皇兄争这皇位,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安心过日子。”

他拱着手,说:“臣弟近日遇见一名女子,十分倾心,想让皇兄赐婚,成全美事。”

洛甚迷茫了,他才上任没几天,怎么洛铭就想成亲了?

“女方是——”

“许县令长女,许水莹。”

洛甚惊了。

以洛铭的身份,娶的多是世家子女,以巩固势力拉拢权力,若他有心谋求皇位,便不会娶一区区县令之女。

如今来了这一出,倒像是在表忠心。

难道洛铭真的有心退出?

见着洛甚像还不相信,洛铭道:“臣弟与许姑娘早已相识,皇兄可还记得半年前,臣弟被先皇派去巡查民间一事?”

洛甚思索着,当时确实是有这一件事,不过半路洛铭就被刺客半路截杀,他运气好活下来,就此回宫再没出去。

即使那时候认识了对方,也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赐婚。

洛甚道:“那许姑娘……”

话未说完,洛铭便道:“臣弟已让她在宫外等候,若是皇上想求证,随时可召。”

洛甚迟疑着,点了点头。

片刻后,从宫门走进来一名窈窕女子,恭恭敬敬向皇上跪礼。

她言道:“民女许水莹,见过皇上。”

“朕闻言你与秦王相识,他愿与你结亲,你可愿否?”

许水莹垂眼,脸上起了淡淡的薄红,羞涩点头:“民女,自然是愿意的。”

见人如此,洛甚也不再多问什么,他给人赐了婚,择日举办订婚宴。

洛铭眼中的欣喜几可满溢,那一瞬间的真诚叫洛甚心头微动,甚至还恍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洛铭。

洛铭现在这副态度,并不像是会设计害他的人。

但……

除了洛铭,还有谁?

前丞相的旧部,没有洛铭倚仗,有此手眼通天的能力吗?

他摇摇头,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

正准备转身回去,身后的人突然说道:“对了皇兄。”

洛甚回头。

洛铭笑眼微眯:“臣弟这些日碰见一女子,似乎是皇兄的熟人,臣弟斗胆先留在府上,待订婚宴那日,还请皇兄认认,看是不是坏人。”

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坏人二字,有些格外滑稽。

洛甚回想了想,并不记得自己招惹过谁,摆摆手说不认识。

洛铭惊讶地微张嘴巴,随后笑了:“那好,她既然敢布散谣言,臣弟回去便将她绳之以法。”

洛甚没太在意,但总觉得这事很奇怪,他盯着洛铭真诚的脸,琢磨着点点头。

“不过……”洛铭临走前,洛甚还是开了口,“遣散她即可,她或许只是有事难言,问个清楚,如果是怀有祸心,再罚不晚。”

洛铭一听,点头应是。

待人走了,洛甚往寝殿走去。

路上,长安道:“皇上,见您这些日状态不好,药可是喝了?”

洛甚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长安左右看了眼,小声说:“皇上,昨夜的事,奴才听长心说了。”

听到这个名字,洛甚便心烦意乱得很。

他闭了闭眼睛:“长心可知错?”

“长心就是凡事不过脑子,喜欢用自己的思维去思考,奴才已经和她仔细说过利弊,她也有反思了,现在还在受罚中。”

洛甚点点头,罚罚长心也不错,省得她日后捅下更大的娄子来。

长安又说:“那日的事,奴才派人去查了,是天喜楼的老鸨所为,她说,是奉那房间的前客官所示,送去了一个姑娘,并不知后来房间客人有变。”

长安拧着表情,实在想不通:“可是这姑娘,怎么会变成故行之?”

洛甚却睁开眼睛,问:“她可有说,前客是谁?”

“前客是一名叫郑朝的人,他是京城一商户之子,和秦王爷并无关系。”

洛甚又问:“那写诗条的人,也是这郑朝?”

长安用力点点头。

这一切,看着完全像是意外。

就连长安也说:“老鸨说那叫郑朝的人心仪赵小灵姑娘许久,好不容易攒了钱买她的初夜,没想到临时家中来报,说是有急事需得回家,便跑走了,也没和人说一声,他们便以为人还在屋里头,将姑娘送去了。”

洛甚听着,脸色黑了黑:“他既然这么想买下赵姑娘,为何当夜却摆出诗条?还不记得提醒他人自己已离?这和他所谓倾心已久完全矛盾。且,那日的龟奴分明是知道我去的目的,还打晕我,这不像是误会。”

长安听着脸色也跟着沉了:“所以,皇上您是觉得……”

“查查,这天喜楼到底是谁在掌控。”

“是。”

长安扭头便要离开,不过没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洛甚迷茫地掀起眼皮,一只手还捏着眉心:“怎么了?”

“那个……皇上……故,故将军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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