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洛甚扭头正想喊人,却发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也罢,虽然找不到太监,但他早就看过信的内容,只要找个人问问路……

洛甚随手拦住一人,问道:“请问知道天喜楼在哪吗?”

那人闻言一愣,心想天喜楼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在哪里,接着看到一双单纯无害的眼睛,噎了下:“你……没出过门?”

洛甚茫然了瞬,接着惊讶:“你怎么知道?”

故行之忍不住笑:“在京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天喜楼?”

洛甚看他是个懂路的,立马安心了:“我要去见个人,你带我过去,我给你酬金,如何?”

故行之看他衣服布料极好,心道这估计是个不常出门的世家子弟,被谁忽悠出来的,便提醒他:“去天喜楼的,哪个不是去找人的?你要是去找正经人,多半不在天喜楼。”

洛甚脑补着故行之的脸,撇了下嘴:“他可能不是正经人。”

“……”

故行之:“你确定?你知道天喜楼是个什么地方吗?”

洛甚寻思着:“酒楼还有个讲究?”

“……”故行之感叹这果然是谁家的乖乖崽被骗出来了,“那是青楼,全京城最大的青楼,去找的都是头牌艳伎,千万两银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我劝你还是……”

话没说完,就见洛甚瞬间傻眼,暴露在面具外的部分脸全红了。

故行之欣赏完变脸,心里乐呵着,觉得今天又做了一件大善事,于是摸摸洛甚的头:“我不知道你要去找谁,不过奉劝你一句,不要轻易被人骗了。”

洛甚哽咽了,想死的心都有了。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结果是让他来青楼,要是被人传出去,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脸啊!

他精神恍惚着,心里暗骂故行之那个不要脸的,说是在家养病,结果居然跑来青楼!

他就说那个故行之不安好心!

洛甚磨了磨牙,也没注意到某人的爪子一直待在自己的脑袋上,咬牙切齿道:“不行,我必须去!”

他抬眼,目光坚定且凶狠:“你带我过去,我给你银钱!”

故行之对上那故作凶巴巴,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的眼神,忍不住好奇:“说吧,是青楼的哪位女子骗了你的心?”

洛甚看了眼故行之,见他穿着普通人的衣裳,看着像个侠士,便放松了警惕:“不是女子。”

“不是女子?”故行之惊讶了,他在塞外的时候知道边塞子民较为开放,男女不忌,没想到连京城内也有好男风的。

还是个看着这么柔弱的男子?

不过对方到底是青楼出身,能诱惑到这种不谙世事没点见识的世家公子,倒也正常。

故行之只惊讶了一秒便回过神,他先前倒去过天喜楼,不过并没注意到里面的男人,眼瞧着帮不上忙,他便只答应将人送过去。

洛甚松了口气,赶紧跟着故行之穿过人群巷子深处走。

一路上,洛甚一直努力去找方才那名太监,只是人实在太多,他根本找不到,还几次差点摔倒,被故行之一把捞回来。

“看看路,别出神了。”故行之提着他的衣领放到身侧,很快走到天喜楼门口。

天喜楼大门紧闭,完全不像其他店铺喜迎八方来客,隐隐只能听见里面莺歌燕舞,有歌声传来,叫人挠心挠肺。

洛甚回神过来,看着紧闭的大门,奇怪:“这门怎么关着的?难道他们今天不营业?”

“不是。”也算是好人做到底,故行之解释道,“天喜楼有个规矩,要进天喜楼,需得提前订座,没有提前订座者,得等里面的客人放出诗条,对完后半句,对方同意了,才能进去,相当于邀约制。”

故行之在里面自有门路,进去倒很简单,只是看洛甚这茫然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放心不下。

说话间,洛甚注意到门上贴着条纸,他走上前扯下一看,见上面写着一句“粉身碎骨浑不怕”。

洛甚:“……”

这字迹和他收到的信字迹一样,显然是“故行之”写的了。

但这什么“粉身碎骨浑不怕,只留清白在人间”,内涵甚浓,他顿时被激起了火,气愤地捏成一团,转身便想走。

然而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故行之问他:“怎么?想通了?”

洛甚想起自己来意,深吸一口气,磨磨牙又走回来,提笔写上后半句。

他敲敲门,门上便有人开了个洞,一只手伸出来,洛甚不明就里,好在故行之告诉他,这是让他交诗条的意思。

他把诗条交上去,没会儿门便打开了,龟奴笑容满面地告诉他:“二楼左拐第二间,客人请您~”

洛甚勾唇笑了笑,眼里满是准备算账的意思,他本来要直接上楼,刚走了两步就想起什么,折回身朝故行之走去,同时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塞进他的手里。

“谢谢你带朕……我来这里,这是你的报酬。”

故行之微微一愣,鼻息间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味不同于普通熏香,用料极其特别,他想起来这是曾经他打赢仗,收缴给皇帝的战利品中之一,不过……

他盯着人群中有些气急败坏又故作优雅大气姿态的某人,心想大概是搞混了。

那位怎么可能会出宫,还来这风尘之地?

故行之摸着尚还有余温的银子,准备顺路去喝点花酒。

而不远处,先前走散的那名太监盯着故行之的背影,从兜里掏出一包药粉,递给旁人:“告诉王爷,故行之来了,安排文郡主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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