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何倦将语文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忽视掉99分的鲜红成绩,分析了一下后发现自己语文失分的三个问题,首先是古诗词忘掉了大半,默写题失分严重,文言文阅读得分比他想的高,但是还需要练习。
最后就是作文了,何倦高考的时候,语文作文是可以稳定地只扣一到两分的,只是他毕业太久,连写议论文的结构都忘得差不多了,需要重新捡起来。
在心里默默分析完,何倦在自己的本子上又列了一些需要买的书,这时他的桌子忽然被人敲了敲,何倦顺着手指抬头,是傅闲。
“班主任让你过去一趟。”
何倦心里已经猜到大约是什么事了,他点点头,随手将语文试卷塞进课桌,站起来后发现傅闲仍然站在那里,他要出去,两人势必会碰到……
何倦立刻想起昨天傅闲对于他的触碰失分厌恶的模样,不由出声提醒:“麻烦让一让。”
傅闲传完话之后就应该离开,但他居高临下看见何倦手臂半挽起的衣袖露出一点儿青紫的痕迹。他立即想起,这痕迹是因他而来的,于是莫名幽暗的情绪涌上心头,傅闲脚下仿佛生根一般,挪不开脚步。
听见何倦这样说,傅闲回过神来,敏锐发觉他最近的种种举动心情实在有些不像从前。
何倦说完之后发现傅闲没有反应,他干脆敲了敲后桌同学的桌子:“可以麻烦你挪一下桌子吗?我出去一下。”
后桌的同学原本也在竖起耳朵听两人讲话,猝不及防被人敲桌子,他抬头对上何倦极清亮的一双桃花眼,耳根忽然就有些发热,忙不迭移开桌子,小声又带着羞涩道:“这样出得去吗?”
何倦对同学道了声谢,绕开傅闲往班主任办公室走。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何倦见到了孙力宁的妈妈,孙力宁的妈妈看上去就是一位职业女性的模样,穿着利落的职业装,梳着短发,看见何倦过来,她看了孙力宁一眼,对何倦道:“你就是何倦同学吧?”
何倦看了班主任一眼,又看孙力宁妈妈,他点头:“我是。”
孙力宁妈妈上前想要亲切地握住何倦的手,却被何倦不动声色躲开,他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妈妈说话的孙力宁,对孙力宁妈妈道:“您是过来替孙力宁道歉的吗?”
孙力宁妈妈脸色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后继续笑道:“对,我听说了,我家力宁犯了错误,他平时就是有点淘气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回去好好说他,也会让他和你道歉的……”
“阿姨。”何倦打断了孙力宁妈妈的话,他看着孙力宁妈妈的眼睛。
这位母亲眼睛里带着焦急和微微的冷意,在被打断后,她虽然仍然保持得体的微笑,但是眼底却带上了一丝不满:“何倦同学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倦侧头看了孙力宁一眼:“道歉是要的,但不是在这里。”
孙力宁妈妈嘴角的笑意消了一些,她语气有些勉强道:“在全班同学面前道歉吗?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他在班上说了不该说的话。”
何倦此时正好对上孙力宁露出怨毒目光的眼神,他忽然就弯唇笑了笑,在孙力宁骤然缩紧的瞳孔中一字一句清楚道:“是下周一升旗的时候,站在主席台,在全校人面前检讨自己的言行。”
在笑意彻底消失的孙力宁妈妈和面露不可思议的孙力宁的目光中,何倦愈发流畅道:“并且,私自偷盗他人隐私物品,是要处分的吧?”
孙力宁妈妈脱口而出:“那不过是个日记本!”
何倦补充:“五千元的手账本。”
原主对傅闲的确喜欢,觉得记载自己心事的本子不能太廉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代购,从岛/国代购了一个品牌手账本,加上代购费零零总总进六千,说五千都说少了。
孙力宁妈妈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她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什么东西做到极致都能很贵,上万一张纸她也见过。
但是来之前,孙力宁和她的通话中曾经表示过,对方的确是一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学生,并且寄住的姑妈家也不过是普通的国企职工,家境殷实,但是没什么大钱,现在却和她说本子五千?
孙力宁妈妈顿了片刻,看出来何倦打心眼里不愿意放过孙力宁,干脆看向班主任:“老师你看,这件事其实就是学生之间的摩擦,没必要闹得那么大,如果何倦同学心里觉得委屈,我这边也可以给出赔偿,本子是五千对吧?何倦同学,不如我给你一万?”
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任由妈妈调和的孙力宁好像抓住了什么,他语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附和:“对,我给你一万块,我们两清,好不好?”
何倦几乎要被这两人理所当然的无耻态度气笑了。他紧迫看着孙力宁的眼睛,直到对方开始闪过一丝退却之意才道:“虽然现在本子在我这里,但是孙力宁同学之前翻我桌子拿走本子这件事,应该全班同学都看到了。”
顿了顿,何倦又补充:“再加上,孙力宁在不止一个人面前,多次诋毁我的名声,侵犯了我的名誉,报警还是记过,你选一个吧。”
孙力宁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咄咄逼人的竟然就是往常阴阴沉沉的何倦,他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孙力宁最开始被班主任叫过来的时候的确惊慌过,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尤其是在班主任表示要叫家长之后,他就更有些有恃无恐。
孙力宁知道他的妈妈会帮他将这件事解决了,何倦算个什么东西?最多就是给他在办公室道个歉。
孙力宁甚至还在心里想要怎么报复回去,这一次他在班上丢脸算是丢大了,何倦看上去也有点要翻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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