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烟猜测,莫非是齐夜对经商没有兴趣,才不愿听自己说这些。联想到师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几乎是要在心里坐实了这样的想法。
今日也是这般,齐烟随着茶庄的管事进了后台查账,看着齐夜没有想要一同进去的意思,便也不再勉强他,只是吩咐店小二给齐夜上些茶点。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齐夜明明跟来也是无事可做,为何还要坚持次次陪自己一同前来?左右齐府到这城中产业的距离不过二三里,她又不再是小孩,实在是不需要有人专程来送这一趟的。
更何况,自己比起齐夜来说,还是姐姐呢。
半个上午很快就在各种账目以及对下一季度货物的探讨中过去,因为准备带齐夜去逛春市,齐烟并不准备在此久留,只是向掌柜告辞,低头掀了门帘出了门。
齐夜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显然是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见齐烟掀起门帘出来,刚刚还百无聊赖的神情突然就亮了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小跑到齐烟面前。
齐烟到底是没忍住,踮起脚呼噜了两把自家弟弟的头发。被齐烟养得好,齐夜的头发也不再是之前的干枯毛躁,而是柔顺黑亮,手感极好。
齐夜倒也迁就她,不仅没有这个年纪男孩子的奇怪自尊心作祟,反而因为怕她踮脚够不到又太累,索性自己主动低了头,让齐烟更加省力。
养“弟弟”虽然之前操了不少心,但看到这么乖巧的少年,齐烟的心里还是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她手一挥,霸气道,“今天姐姐带你去酒楼,想吃什么随便点!”
说是酒楼,其实还是自家的产业,只不过这房租地契都在方氏手中,是完完全全属于母女俩的产业,是以齐烟在其中还要更肆无忌惮一些。
这醉风楼就位于主街的中段偏后,地理位置可谓得天独厚,占据了黄金地带又经营有方,即使价格略高生意还是格外火爆,毕竟醉风楼最大的卖点就是自家的独门秘方。
尤其是那些用油煎炒的热菜和各式电信,酥脆不腻,回味悠长,吸引了一大批忠实食客。
可今日醉风楼似乎格外冷清,齐烟带着齐夜踏进门槛,却发现整个楼内只有寥寥几个食客,还都是那些忠实的老面孔,人少得几乎有些不正常。
一看到二人,掌柜的便立马从柜台后迎出来,还未等齐烟发出疑问,便先一步颤着声音开口,“小主子,老夫知道您主意多,快帮老夫想想办法吧!我们的客人,全都、全都被对面的那个劳什子揽月楼给招呼过去了啊!”
掌柜的急得差点要来拉齐烟的手,被齐夜不着痕迹地挡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边听齐烟安抚道,“掌柜的,您别着急,对面那酒楼到底是怎么把我们的客人都挖走的?”
齐烟知道,那揽月楼很早之前就在自家酒楼的对面立着了,只是一直不温不火,相比日日爆满的醉风楼,可以说是生意惨淡,几乎没有一点存在感。
“那揽月楼……他们做出了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味道……卖的价格却只占我们的三成…!”说到这里,那掌柜显而易见地有些慌了,“小主子您听我解释,这配方真的不是我漏给他们的!我、我要是做了,我不得好死!”
无怪乎他这样狠毒地赌咒立誓,只是因为这醉风楼里,除了主子之外,唯一知道完整秘方的只有自己。
醉风楼对保密工作极其看重,秘方调料都是由专人先行做好,将成品交由后厨,需要时直接取用即可,就连厨子们也不清楚这些香料调料是如何制作而成。而对于制作秘方的专人,也采取流水线作业的方式,每人只负责其中的一道工序,且参与工序的人互不相识。
这样的安排,使得酒楼的内部被管辖得如同铁桶一般。齐烟几乎可以肯定,就算有人有意想要收买其中的相关之人,也无法拿到完整的配方。
掌柜跟了自己的母亲方氏几十年,其忠心耿耿被众人看在眼中。齐烟暂且相信此事与掌柜无关,却紧接着一头陷进了纷乱的思绪,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这秘方是如何流出到对家的手中。
难不成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让对方用更便宜的价格做出了同样的味道?不,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
当务之急还是让醉风楼恢复原先的客流量,才能保证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可要将顾客从对家手中抢回,则必定要推出更好的风味或降至更低廉的价格,可新配方的研发并非一日之事,降价也必然造成亏损。
看着齐烟眉头紧皱,却给一时半会给不出什么合适的方案,掌柜的也渐渐冷静下来,明白是自己操之过急,明明就已是死局,却还要无端让小主子烦恼,实在是有愧于东家。
掌柜强颜欢笑道,“瞧我这老糊涂,好端端地提起这事扰小主子烦心。还是等过几日与伙计们商讨一番,再上门答谢东家罢。”这是准备暂时关停酒楼,引咎辞职的打算了。
有了这一遭,齐烟便也无了来时的高昂兴致,拉着齐夜出了门,看着对面的人声鼎沸,无端生出几分无力感和烦闷。
许是看出了齐烟的低落,齐夜几番张了张嘴,终究是出了声,“烟姐姐……或许阿夜这里有一个办法,尚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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