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庶子庶女来说,有能力的,总是要分的更多些。只是这能力也分正道的能力和歪门邪道的能力了。

那些勾心斗角、争毫夺厘暂时还离齐烟齐云有些距离,可方氏也丝毫不懈怠对于子女的教育。方氏也是贵女出身,在高门大户中长大,眼光并不仅仅囿于后宅之事,也并不认为自己的女儿唯一的任务便是嫁个好人家,日后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闲适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没过几天,齐烟就辞别了自己暖烘烘的被窝,一大清早被桃香喊起来,收拾收拾便往学堂赶,等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桌前坐着,等待夫子的到来了。

这白鹿书院是整个城镇最富盛名的书院,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书院中的教书先生都有功名在身,大多都是从官场上退了下来,告老还乡的老学者,有理论学问却又经验丰富,并不同于那些一味掉书袋,只知之乎者也的老学究。

所以能在白鹿书院中读书的孩童,大多都是非富即贵,背后的本家地位和钱财总是要占上一个的。

白鹿书院的规模不大不小,根据年龄和程度的不同分了三等,分别教授难度不同的知识,每一等都约莫有十几个孩童,坐在不同的教室中,也算得上是因材施教了。齐烟因为年龄较大,又天资聪颖,所以理所应当地在年前的考评中得了甲等,开了春依旧留在最好的班上。

因为是第一天上学的缘故,大家似乎都起了个大早,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夫子的到来,尽管已经一个冬天未见,可就连最要好、最吵闹的那几个,也没有偷偷说上一句悄悄话。

只因第一节便是最难的术数,而教授这门课的钱夫子是整个白鹿书院中最严厉的夫子。钱夫子不仅十分看重孩童们的学业考评,同时也最是忌讳学生们的交头接耳,常把“规矩”二字挂在嘴边,要是真的动了怒也不管你是哪家的孩子、本家是否有钱有势,那教鞭打起手掌心毫不留情。

可还是人人都尊敬他,就连那些官老爷见了他也免不了矮了气势,点头哈腰,只因他是当朝圣上从前还是东宫太子时的老师。当朝国君尊师明德,若非钱夫子执意告老还乡,怕是就要被留在皇宫里颐养天年了。

算学是齐烟最为擅长的科目。在她看来,那些数字、那些计算,就连算盘上的珠子,都好像是有灵魂的一般,一旦理解,便能够迅速应用自如。可尽管如此,在面对钱夫子时她依旧莫名地没有底气,钱夫子那双因年老而略显浑浊的双眼却好像锐利得能够看透一切,在这双眼面前,所有的年少狂妄都会销声匿迹。

夫子秉了一贯的风格,见该来的都来齐了,也并无太多寒暄问侯,只是略点了几句,便直奔主题,开始了今日的讲学。

甲等的班里讲授的东西又多又难,好不容易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坐进了书院的饭堂,齐烟留意到乙等班里的齐柏和丙等班里的齐兰也在,却独独不见齐夜的身影。

按理说,齐家的孩子到了年龄,除了齐松一个志在沙场的之外,都应该在白鹿书院读书,可就连年龄最小的齐兰和几个旁支的弟弟妹妹都来了,齐夜却是万般没有不来的道理。

一开始,齐烟还觉得许是齐夜院子里暂且有事,或是用膳时错过了彼此,可一连几日,齐烟都不曾在书院中看到齐夜的身影,甚至齐烟挨个教室都寻找了一遍也依然没有见到齐夜的踪影。

怀揣着心中越来越浓的疑问,好不容易熬到了学堂休沐,齐烟决定自己主动去找齐夜,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齐夜的院子,叩了半天的门,屋子里却并没有人出来,四处都十分安静,显然齐夜并不在自己的房内。齐烟有些失落,但又想着齐夜可能是在二姨娘处,便没有再行寻找,只得决定回房温习功课。

路过一处花园,却听见亭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变声期有些粗哑的男孩声音,齐烟一听便认出这是齐柏。

越离得近,齐柏带着怒意的说话声也越发清晰起来,“……给你脸了?!让你给我抄写……故意羞辱我?!”

齐烟心下疑惑,转过拐角欲一探究竟,却正巧撞见亭子内宣纸散落一地,齐柏正一把将瘦弱的齐夜狠狠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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