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枣的手机忽然震动,她正在出神,被手边的声响轻微惊到,眼神瞬间冰冷阴沉,就连唇上血色都即刻褪尽,整个人就像是上了膛打开保险的枪,随时能够击发。
当她发现是自家手机上蹿下跳时,那种阴冷又潮水般散去,目光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
“喂,蒋伯伯,”穆小枣跟亲昵之人通话时一点尖刺都不外露,光听声音不只温柔还乖巧,稍稍带着一点类似撒娇的鼻音,“你将人拖到凝枝园里来了?我不是说不能用暴力……行,我出来看看。”
“怎么了?”粟桐问。
穆小枣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银灰色轿车的车主与我蒋伯伯认识,他直接把人拖到凝枝园里来了。”
“认识?”粟桐纳闷,“你们家人脉真是广,但凡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都认识?”
穆小枣剜了她一眼。
“吃饱喝足也跟我出去看看,”穆小枣道,“万一双方打起来,还需要你这个刑侦队长出手抓人。”
凝枝园已经收工不再营业,所以前台的光很晦暗,只给赖在休息区的孙康平留了一盏氛围灯,有两个混社会的小年轻被怼在角落中,周遭全是人高马大的退伍官兵。
这两个小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其中一个眼窝塌陷,形容枯槁,身上还有股浓烈的奶香味夹杂金属的腥气,神情也不大对劲,亢奋焦躁,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脱衣服,甚至恬不知耻的呻/吟起来,把周遭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吸毒了……把他拖下去找个包间关起来。”开口说话的男人已经五十开外,他就坐在孙康平的对面,一身定制西装,至少也有大五位数,阳光下是靛蓝色,可是氛围灯下就是纯粹的黑,看起来不像个好人,更像电视剧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老大。
只是□□老大的身上沾着油烟味。
孙康平瑟瑟发抖,人就坐在他对面,他却看都不敢多看两眼,对面的“□□老大”还给他倒茶,“晚上别喝绿茶,喝红茶,绿茶喝了睡不着,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养生。”
孙康平:“……”
快吓尿了。
过了鹅卵石小路,旁边就有空置的轮椅,穆小枣很快就推着粟桐到了大厅中,昏黄的灯光蒙蔽视线,再好的眼神都有些吃力,粟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来到了罪犯的大本营。
“蒋伯伯,”穆小枣开口道,“把这人交给我吧。”
“小枣啊。”坐在孙康平对面的男人站起身来,他毕竟年纪上来了,平常读书看报都要带着远光眼镜,只是不服老,所以眼镜不常备,这会儿听见穆小枣的声音却半晌没找到人,才想起还有开灯这一说。
荻花厅这样的小包间是冷光,而大厅就算光源充足也略微泛黄,周遭人影交错,瘦小可怜的嫌疑人双手抱头蹲在角落,旁边围着酒店保安跟服务员,粟桐差点就从轮椅上站起来吼一声“扫黑除恶”,救嫌疑人于水火。
在灯光的帮助下,蒋至道终于看见了穆小枣,他先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自己的侄女,见她腹部沾着血,颇有些吓人地问,“你被围攻了?”
“没有,为了抓人不小心。”穆小枣摇了摇头,“车上只有一个人?”
“两个。”蒋至道起身,指了指后面的包厢,“还有一个刚吸过麻/古,脑子不清醒,我把他关在那里……你不是说带了些刑警队的朋友来,你这朋友怎么坐轮椅?”
蒋至道大为震惊,“我那个年代近视眼都当不了出外勤的刑警,才二十几年,现在腿不行也能进公安机关了?”
“……”粟桐无语,
穆小枣的语气里有些笑意,“她也是受了伤,可以走路,不过医生说想尽早恢复就暂时不能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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