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顶尖强者当街决斗,这种事发生在任何正常的地方,都会招来大量人群围观,引起一片惊叹,成为附近区域的焦点。

偏偏这里是惊神镇,到处都不正常。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强者,人均修为至少六七境以上,随便抓出来个路人,都不见得比这两家弱,谁有兴趣看他们干架?

更何况,小镇杀气重重,每个人遭遇的劫数随之翻倍,避犹不及,谁敢没事乱跑,看别人的热闹?可能热闹没看成,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看进去了!

因此,当崔山冲出布铺,跟武庆拔刀相向时,偌大一条天街,竟没人愿理睬他们,气氛不免有些冷清。

这时候,崔诚也听见动静,从药铺里跑出来,跟老祖并肩而立。

崔山昨夜刚破境,状态极佳,有恃无恐地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跑上门送死?小镇的规矩,你不是不懂,所有人生死自负,你死了也是白搭!”

他心里疑惑,武庆是不是吃错了药,怎么平白无故地来挑衅?

武庆神色冷峻,凛若寒霜,“狗东西,亏你还有脸提小镇的规矩!所有人生死自负,不禁斗殴,这点不假,但是,你别忘了还有一条,严禁侵犯他人财物!”

崔山一愣,“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惊神镇的存在,自有其初衷。

小镇创立伊始,曾明确强调过,此地的气运来之不易,所有人务必珍惜,辛苦积蓄的财物,都不得侵犯毁坏,只准以光明正大的方式获得,比如交易买卖、决斗抢夺。

一旦偷窃之风盛行,小镇的居民都想走歪门邪道,不劳而获,而不是努力创造新的价值,那么,他们就不配再住在镇上,浪费这份神明暗助的机缘。

小镇的规矩确保,所有人都得积极进取。

武庆以为崔山在装糊涂,厉声道:“奉劝你一句,乖乖把我的藏酒还回来,别利令智昏!否则,等小镇的惩罚降临,你将万劫不复!”

若换作往常,以他的暴脾气,早就直接对崔山动手了,根本用不着费口舌之争。但现在,那壶敬天下落在崔山手里,投鼠忌器,他不敢贸然来硬的。

“藏酒?”崔山越听越糊涂,“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藏酒?”

潘氏冷哼一声,眼里流露出鄙夷之情,“老不死的,你要不要脸?当街发生的事情,我们亲眼目睹,你还想赖账?你这张老脸,哪怕烧成灰,我们也认得出来!”

当街发生?亲眼目睹?

崔山彻底懵逼了。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稀里糊涂地躺枪啊!

崔诚不明就里,还以为确实是自家老祖干的,只不过矢口否认,于是立即转移话题,对武庆夫妇倒打一耙。

“哼,说到不要脸,谁能比得过你们!既然你们提起小镇规矩,那我倒要请教请教,你们三番五次跑去我的药田,毁掉那些药草,难道就不怕万劫不复?!”

潘氏顿时语塞。

崔诚说的是事实,若论触犯小镇规矩,也是武庆夫妇在前。他们屡次践踏崔家的药田,自己本就见不得光,还有何资格搬出规矩来压别人?

崔诚见状,冷笑不止。

他自以为口齿伶俐,成功诘难住潘氏,殊不知,这样一来,等于变相承认是崔家偷了药酒,以此报复武家。

武庆死死盯着崔山,寒声道:“你们怀疑我毁了药田,随时都可以找镇长告我,怎么不去?我警告你们,再不归还药酒,就别怪我玩狠的了!”

崔山面容骤僵,猜到他接下来的打算,不禁说道:“何至于这样?你要想清楚,请镇长出面的代价,可是四十枚元币!”

请那位镇长出面断案,必定能查清真相。

但问题在于,请神容易送神难,镇长的出场费极高,高达四十元币,这不是一般居民能负担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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