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登基后,大兴境内很是不稳定了一段时间。

那倒不全是因为最后出人意料地是她坐上了那个位置,而是历来改朝换代都要经历的阵痛。

而恒景作为如今大兴境内能力最强的将领,自是义不容辞地四处征战,平定战局。

于是,原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后便不用再时常分开的时颜和恒景,又一次过上了小别多于相聚的生活。

只是,如今时局刚刚稳定,不仅恒景那边事情多,时颜这边的事情只会更多,于是,两人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便各自扑向了那成堆的事务中。

这天,恒景到了河东道镇压叛军,而留在宫中的时颜,又一次处理公务到半夜。

青蔓守在时颜身旁,满脸心疼地道:“陛下,你这般工作到深夜的情况已是持续好一阵子了,便是铁打的人都撑不住啊,陛下还是要适时地休息一下的。”

以前陛下被韩圻年当成傀儡的时候,她天天盼着陛下有一天能拿回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今终于拿回来了,她却又心疼陛下过于劳累。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日子,还是比先前要好上太多了。

如果,陛下能稍微不那么劳累就更好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陛下也是个女子啊。

时颜闻言,从堆成了小山一般的卷轴中抽空抬眸看了青蔓一眼。

青蔓暗暗叹息一声。

虽然她这么说了,但这一段时间,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劝说陛下早些休息,但都被陛下无视过去了。

因此,这回,陛下会听她的话的几率微乎其微。

然而,下一息,青蔓就见面前的女子微微一笑,嗓音中带了几分柔和道:“确实,如今不比往常,是该早些休息的。”

说着,她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心细的青蔓自然是立刻便察觉到了时颜的小动作,愣了一瞬后,微微瞪大眼睛,“陛下,你难道……”

陛下这段时间胃口一直不好,昨天吃着吃着饭还吐了!

而且,陛下好像已经快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她不是没往那个方向去想,但陛下自从登基后,可能因为事务繁忙,生活起居不规律,月事一直不准,每当他们以为陛下是怀了身孕,兴匆匆地把太医拉过来时,太医都会狠狠打击他们一回。

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敢往那方面想,便是这一回陛下的情况比以往更糟糕了一些,青蔓也只以为,这是因为陛下这段时间比以前要更忙碌了。

因此,她才会那么焦急陛下的身体。

看着青蔓掩不住兴奋的眼眸,时颜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更大了,点了点头道:“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昨晚给自己把脉时才发现的。”

他们似乎总是忘记了,她自己也会医术。

前几回他们把太医拉过来的时候,她自己很清楚这是一个乌龙,只是看到他们那么紧张期待,只怕她说了这是误会他们也不会信,也便由着他们了。

这段时间,他们终于消停了一些,时颜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的乌龙太多了,她自己竟然也松懈了起来,直到昨天吃饭时吐了,才想起要给自己把一把脉。

这一把脉,把她自己也惊着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青蔓又惊又喜,还有些不知所措,不停地道:“太好了,太好了!陛下,你怎么不早些说!若是恒都督知道了,还不晓得会高兴成怎样,他可是最盼着陛下怀孕的人!这么一件大喜事,得立刻告诉恒都督才行!”

要知道,以往的乌龙,十次有九次是恒都督闹出来的。

恒都督盼着和陛下有这么一个血脉传承的孩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

当然,也怪朝堂上那些各怀心思的大臣不怀好意,当他们知晓所有人都是真心服从陛下,拥护陛下后,便把注意打到了陛下身上。

不但时不时地上谏陛下,让陛下尽快为大兴开枝散叶,还时不时把各家族的青年才俊往陛下面前送。

要不是他们忌讳恒都督,陛下也曾公开说过,她的后宫这辈子只会有恒都督一个男人,其他人不必在这方面再做任何心思,只怕那些人会做得更过分!

恒都督因为这件事,脸色都黑了好几回了。

有一回宫宴,刑部侍郎家的二郎君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故意在敬酒的时候把酒洒到了陛下身上,借着给陛下擦衣服的功夫不停往陛下身上靠。

虽然陛下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直接拒绝了他给她献的殷勤,但事后,还是传来了都督直接提着剑上了刑部侍郎府,以听闻贵府二郎君在剑术上有一番造诣为由,把人狠狠修理了一顿的传闻。

殊不知,几乎所有望京的人都知晓,刑部侍郎家的二郎君是个出了名的草包,别说在剑术上有什么造诣了,他能不能把剑提起来都是个问题!

因为这种种原因,恒都督是无比渴望能和陛下孕育一个小生命的。

当然,青蔓觉得,恒都督期待这个小生命也不全是为了绑住陛下,以及向其他人昭示主权。

恒都督和陛下都是从小没了家的可怜人,这样的人,会更希望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家罢。

见青蔓已是急着要去找人给恒景传递消息了,时颜连忙笑着唤住了她,道:“不急,都督昨天给我的信上说,他已是在返程的路上了,不出意外,这两天就会回到望京。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青蔓的脚步顿了顿,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陛下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没有立刻与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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