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这种衣食无忧的人来说,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下午快下班时,总务的老吴又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的吆喝着:“发工资了。”、

我忽发现,开学到现在还没见到董晴,我想起了什么,向会计室走去。座位上的真不是董晴了,是一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似有些像老学究。我签字、领钱,心中是疑惑。恰好李静走了进来。

“欧世成,恭喜高升了。”李静对我的态度转变了许多。

我礼貌的笑着。

“笑就完事了,也不说请个客。”李静斜眼瞅着我。

我轻拽李静的衣袖。

“董晴?”

董会计调走了,董会计的爱人是部队上的,她随军了。

李静便签字便大声和我说着。

从会计室里出来,我的心飘过一丝难以描述的乌云,脑子里浮现着董晴娇羞的脸。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明天是星期天,我精心计划着能怎样带晓晓出来玩,可一个个计划都被否定着。我似学聪明了许多,因我太了解韩露露的性格了。时间还早,我决定先买玩具去幼儿园门口等晓晓。是阿姨来接的晓晓,我忙迎了上去。阿姨尴尬的笑着。

“露露今天有事,我来接晓晓。”

“露露病了?”我焦急的目光。

“没有,她有些别的事。”阿姨的目光里是躲闪。

欢快的晓晓似没看见姥姥,直奔我跑来。他紧拉着我的手左右摇晃着。

“舅舅你好奇怪呀,你是神仙吗,我一想你你就来了。哈哈哈。”晓晓开心着。

阿姨不用我送她们,可我还是执意送她们到楼下。我再次问起露露,阿姨肯定的告诉我,露露真没事。

转眼快期中考试了,我为学生们出着各式复习题,这是我教初中部以来首次考核,我丝毫不含糊着。上午语文老师请假了,和我调换了两节课,昨晚备课有些晚,今天的脑子似有些昏沉,放学后,急步向家走去,想赶紧吃完饭睡一会儿。

妈忙碌着,饭桌上一张醒目的大红请柬刺眼的躺着。我没在意,洗手。吃饭时,我随意问着。

“露露送来的,露露又要结婚了,这个星期日。”妈的语气中带着喜悦,全然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手中的碗筷掉在地上,打的粉碎,眼睛如铜铃。爸妈惊呆的看着我。我疯似的冲出家门,向露露家狂奔着,街上的车呼啸而过,我全然不顾。我的心冲上了喉咙,我狂砸着露露家的门。

门开了,一个男人。屋内饭香缭绕,温馨和睦。露露穿着家居服,静静看着我,脸上是平静的微笑。

露露向我说着什么,向男人说着什么,我一句未听清,只觉得耳边是万人的喧闹声、是大漠的狂风怒吼声、是惊雷炸开的声音。

我软软的走着,浑身似抽了筋、脱了骨,脑子里除了灰暗便是苍白。

门口,妈焦急的目光,妈说,我的脸白的吓人,眼红的要出血。

我真正的请假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以为我死了,却依然喘着气。只是喘气而已,我不吃、不喝、不睡------。所有的一切在我这里仿佛都已凝固,没了白天、没了黑夜、没了时间。妈的眼睛红肿着,头发挂满了白霜。爸的腰更弯了,叹气声充斥着满屋。一切的一切似都已成了过去,自私的我只想死去,静静的死去。我的身子软软的,像漂浮在半空中的气球,却又随时有着爆炸的危险。李静何时站到了我的面前,她摸摸我的头,凝视着我。

“你好自私。”

她扭头看向妈妈。

“阿姨,别管他了,咱们谁也帮不了他,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李静的性格像极了丁玲。

李静走了,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是从县乌兰牧骑寄来的。

我依旧软软的打开。乌云娜健壮有力的字映入我的眼帘。乌云娜成功了,她幸福开心的笑脸闪现在每个字里行间,她梦想着有一天能到我所在的城市演出、梦想着我能坐在舞台的最前面看她的演出。信中,乌云娜笑莹莹的看着我,好似在告诉我,我是一大漠汉子,我的身上注满了大漠人的坚强与不服输。

李静说得对,没人能帮我。一个崭新的礼拜一,我站了起来,我微笑的抱着妈。妈眼里的泪水流进了我的嘴里,是咸、是苦、是甜。妈笑了,笑的好开心。我精神焕发的出现在学生们面前,学生们微笑的看向我。李静来了,向我笑着点着头。

期中考试结束了,我班的成绩依旧遥遥领先。校长赞赏的拍着我的肩,我却向校长提出了让他惊掉大牙的想法:“我要辞职。”

惊呆的校长嘴张了足足一分钟,失态的眼神瞪着我。

“为什么?”

“我想回大漠。”我平淡的回答着。

老成的校长低头不语,半支烟过后。

“不要冲动,好好想想。”校长语重心长。

夜来了,我摊开了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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