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弈回过神来,看着进入房间的少年,神采奕奕,神色自若,眼里充满着自信。
依旧是往日的破衣烂衫,却是那份气质,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了。
又想到,你这个粗鄙的泥腿子!
也配执笔,平时叫你抄书也罢,抄的是给孩童启蒙的读本。
今日还蹬鼻子上脸了!
敢叫板我的画不行?
来来来…你厉害你来!
“唠……笔在那边,自己去画。”孙弈站在窗边,指着书桌道。
他倒想看看这小子有什么本事!
宁宴看着孙弈不喜的脸色,走到桌前。
拿起笔,就感觉到不对,他是学过画不假,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随便画一下吧,画个简单一点的,就山水画吧。
嗯,再做首诗!
思索间,笔触勾勒而过,远山,流水,飞雁,背影。
已具神韵。
旁边留白出写道: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
相忘始登高,心随雁飞灭。
刚刚作画没太注意,孙弈已经站在脚边,目瞪口呆。
“这是你画的?”孙弈简直不敢相信。
他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对他最清楚不过了。
小的时候跟着父母识过字,后来父母走了。
他就自己一个人带着妹妹过活,村民看他们可怜,就有一些闲活叫着干,干完给几个铜板,也够兄妹俩人过活了。
前几天这小子突然不来了,自己也没在意。
没想到,几日不见,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简直不可思议!
“还行,很有意境,兼得神韵。”孙弈就算很是震惊,却也语气谈谈,毕竟身份在哪放着呢!
孙弈又道:“诗也不错,应景。”
“整体来看,中上品吧!”
“笔法还不娴熟,字也不好,有稚气,再练练吧!”
孙弈这样评价。
宁宴看着孙弈装起来的样子,不能讽刺,也不能发笑。
这是必须要操守住的,文人最注重这一点,文无第一嘛!
该有的吹捧还是要有的,毕竟老先生年龄放在那呢,该尊重还得尊重。
宁宴顺势而言:“小子轻狂了。”
“不及老先生笔上功夫的十之一二,献丑献丑。”
孙弈看着这小子,心说不错,还挺上道!
以前呆滞木纳的紧,果真是变了?
一个人的变化怎能这么大。
突然间就开窍了?
孙弈心中满是诧异。
宁宴想道,该问问题的时候来了。
就开口问道:“老先生当面,小子昨日间突然失了智,信来便不闻世事,记忆有缺。”
“就连今世是几时,今年为何年都忘的一干二净。”
“还请先生指点。”
“要是再能借先生几本史书就最好不过了。”
宁宴问完,附身一拜。
孙弈心道,难怪。
这是,常常听闻有人,一夜之间游遍五湖四海。
有人得遇仙境,翩然而去五十载,归来和儿孙年纪相左。
有人得神仙指点,一夜开窍,诗词文章信手拈来。
有人夜遇女子,一夜风流,醒来睡于野外。
这宁宴小子怕是遇上奇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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