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珠夺过年姑姑手中的药碗,滚烫的汤药洒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白皙的皮肤瞬间烫得通红。
李彦从相熟的护卫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看到茶珠被烫着了,连忙扑上来夺过瓷碗,“珠姐,疼不疼,我去给你拿一点烫伤药吧。”
“给我!”年姑姑气得眉头皱成“川”字,她一把推开茶珠,又伸手来夺李彦手里的碗。
李彦把碗高高举起,“砰”地一声扔在地上砸个稀碎,在年姑姑的怒视中他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嬉皮笑脸地说:“这事还不好办吗?让珠姐扮演温玲玲接近陆公子,我扮演珠姐的穷秀才老爹。”
“我们两个老搭档了,你看那严世子不就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吗?一个天天读书的书呆子,如何拿不下来?”他得意地对着茶珠挑了挑眉,“是不,珠姐。”
年姑姑实在不想理会李彦,他比茶珠大几岁,根本不能和茶珠扮演父女不说,他大字不识几个,如何能装作文人?她转头对着护卫呵斥道:“把李彦拖下去!”
温玲玲听到这话突然计上心头,她死命地挣扎着想向茶珠扑去,声音沙哑地嘶吼:“珠儿,你说了要帮我!你帮帮我吧!你去接近陆公子!我求你了!”
“其实……”温玲玲本想说王氏对年姑姑的命令言听计从,若是茶珠愿意相助的话,计划还是可以照常进行的,但考虑到万一茶珠不愿意,她又暴露了方孟信的存在便得不偿失了,于是她说,“珠儿,我们两个身长相差无几,一起相处了十年,彼此也能模仿对方的声音,你不如代替我一个月,就一个月可好?”
“八月底的时候你戴着帏帽与他相识,便像接近严世子一般定下之后相见的承诺,那时我刚好生产了,等九月底我调养好了身子,我就再与他相交。”温玲玲跪在地上,举起手掌对天发誓,“我保证不会再让计划出一点差错,你只需戴着帏帽,学着我的声音,拿着我写的诗词与他相识就好!仅仅如此就能救下我、我腹中的骨肉和年姑姑!”
年姑姑听了温玲玲的话,脸上的怒色消了少许,她让温玲玲站起来。
年姑姑仔细地比较了两人的身形,温玲玲比起茶珠略高一点,略瘦一点,但温玲玲这两个月好好调养,两人若都戴着帏帽,穿着相同的衣裙,确实分辨不出谁是谁。
温玲玲揣测年姑姑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连忙求道:“只要不错过秋闱后的相识不就好了吗?年姑姑你说呢?”
“啊……”茶珠面露难色,她回京之后还要想方设法地稳住严世子不要怀疑她,如今又让她结识她并不了解的陆公子,她心里充满担忧,“我读严世子生平的时候,记得他和陆公子幼时相识……”
温玲玲立刻接话道:“他们幼时相识,一个在国子监读书,一个在西南打仗,这么多年了,两人说不定就是点头之交罢了。”
年姑姑回到椅子旁缓缓坐下,她捏着扶手犹豫了半晌,招手让茶珠到身旁来,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虽精通音律,但实际书读得也不少,你和温玲玲一起长大,耳濡目染,只是装她的脾性和陆公子相识的话,我觉得不会露馅。”
茶珠叹了一口气,“年姑姑,谁想到今天会出这种岔子,严世子那边我其实还有些头疼呢。”她怕自己装不出温玲玲的温婉才情,但也不忍心看到她们因犯错而丧命,“好吧,若只是装温玲玲一个月,那我可以去做。只是陆公子那边的消息你们最好收集齐全一些,要让我背多少诗词歌赋也提前为我备好。我会尽力与陆公子相识且留下好的印象。”
她说完瞥向站在角落的温玲玲,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念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今日威胁我,我还在生气!”
温玲玲讪讪一笑,上前来安抚她道:“小时候我彻夜陪你背诗,教你写字,你做不出文章,我模仿你的笔迹替你做,我作画拿出去卖,换了银子也让李彦给你带糕点……这么多年,我也有照顾你的时候嘛。”
年姑姑扶着心口闭上了双眼,轻叹道:“我之前想法钻了死胡同,今日上天让我遇见珠儿,真是为我指了一条明路。”
“哪是上天啊,明明是我指的路。”李彦笑着凑过来,去掉帽子开玩笑道,“我这头发还没长出来呢,要不我扮演珠儿考不上科举便去出家的父亲?”
茶珠看着他光秃秃的头,道:“我看啊,你扮演我嗜赌成性的兄长,赌光了银子无法还债被人剃光了头发。可怜又仁孝的妹妹我自学早逝的秀才父亲留下的书籍,作画卖字替兄长还债。”
年姑姑眼前一亮,忍不住点头:“确实很好,就这样做吧。”
温玲玲也附和着笑了笑,看来不用说王氏的事了,他被打晕了扔在宅子里,醒了之后可能已经回家了。
至于方孟信到底去了哪里,她担心他出了事,还是想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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