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看到了这种情况,知晓皇城内权力的斗争将会变得愈发激烈与凶残,三皇子上官营才吓到了,人弱势微的他深刻的明白,留着皇城之中,早晚死路一条。

上官营倒也算聪明,知道自己无力抗衡大皇子,继续待在帝都,又会让大皇子疑心,故而找了个给父皇寻找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的路子当借口,直接上报皇叔上官昂雄,然后连夜离开了皇城,想要摆脱这一切。

同时,为了证明自己绝无争权之心,所以离开皇城,他只带了五六个贴身侍卫,便再无其他。

可本以为如此,便能让那上官建放心,却不料他刚离开皇城,锋利的镰刀便开始向他的势力下手,并且为了铲除异己,更是连仅仅与上官营有些私交的涞佗城城主石令元和凌峰城城主刘承宇等人,都没有放过!

“早知会是这种结果,我当初就不应该离开皇城,就应该继续待着天子脚下。”

说到此处,上官营脸上露出愤恨之色,怒道:“如此,就算是死,也不至于拖累令元兄和承宇兄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不由得彼此对视一眼,却并非是被上官营的愤怒所惊到,而是独独被上官营言语中传递出来的那股悲愤与凄凉,以及无奈,而感到隐隐的同情。

夺嫡之争,自古有之;且一旦扩大,无不是对内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对外滥杀无辜、血流成河,最终造成一桩桩、一件件惨案与冤案?

可不同的是,天衍神国内的夺嫡之争虽然已经开始,但三皇子上官营已经早早便做出投降之姿,并且主动避让,退避三舍;可对方,却显然依旧并未打算放过他。

这...

换做是谁站到上官营的位置上,都会既愤怒又恼火,既不甘又无奈吧?

“人在杀红眼之后,往往都会敌我不分;如今天衍神国的夺嫡之争,虽然尚未进入白热化,但显然已经开始。”

叶无双此刻扫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到了上官营身上,徐徐说道:“这种时候,先下手,铲除异己,最大可能的抢先占据所能占据的最大优势,自是最明智不过了!”

此话一出,车厢内所有人纷纷变色,齐刷刷望向叶无双,眸绽诧异。

“三哥...”

柳倾城更是急忙悄悄拉了拉叶无双的衣角,低声提醒。

叶无双的话说的太过直接了,而且几乎是明面上站到了大皇子等一众上官营政敌的对面。

这对于并非的天衍人士的他们来说,本无可厚非;毕竟,他们又不是天衍神国的人,又不参与天衍神国的内部争斗,自然怎么想怎么说都没问题。

可关键是,此时此刻,与他们待着一起,坐在叶无双对面的,可是天衍三皇子上官营啊。

当着上官营的面,赞同上官营的对手;甚至,话语中隐隐还有赞叹之意,这...

终归有些不妥吧?

“没事的,放心吧。”

叶无双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柳倾城的担忧,扭头安抚一句,投去一个放心的目光,旋即扭头,将目光重新放到上官营身上。

“叶兄,你的意思是...是说...”

上官营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望着叶无双,足足半晌,似乎才回过神来,吞吞吐吐道:“我、我错了?”

“你是错了,但也没错。”

叶无双叹息一声,摆了摆手,解释道:“你错,错在了出生皇族,明确知道自己拥有夺嫡资格,又没有夺嫡之心,却不早早表露出来,让敌人熟知;反而,在事情发生之后,做出选择,不战而退,宛若逃兵。”

“这种情况下,有人可以认为你是怂了,主动避让了;但,是否也会让人觉得,你另有图谋,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做那等以退为进之计?”

“我没有!”

听到此话,上官营不假思索的直接否认。

“我知道你没有,也相信你确实没有;但,别人知道吗?你那位大哥知道吗?那个荒废朝纲的摄政王皇叔知道吗?”

叶无双面不改色,直勾勾盯着上官营,徐徐说道:“他们,又信吗?”

“我...我...”

上官营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甚至觉得叶无双望来的目光之中,带着丝丝异样,看的他浑身不适、毛骨悚然;最终,缓缓垂下了想要反抗的头颅,道:“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人能且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自己的想法;这不仅仅是你,我也是,他们也是...”

叶无双抬手指了指车厢内的众人,继续道:“我们所有人,或者是但凡有独立思想的人或生物,都是这样;只能确定自己所想,决不可能确定他人所想。”

“所以我才说,你错了!错在自以为是,错在粗心大意,错在身为皇族子嗣,行事却一意孤行,未能全盘考虑,未能照顾周全!”

听到此话,上官营不由得垂下了脑袋,脸上的愤怒已然变成了深深的愧疚。

是啊,大皇子也好,摄政王也罢;纵然可恶,但在没有把一切摆到明面上,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之前,一切的一切就都尚未定下。

这种情况下,同为皇族子嗣,同为王储人选之一的他,哪怕不敌,哪怕不争,也应该考虑周全,想好一个万全之策。

至少,要保证信任自己的人,要保证己方势力,不受拖累,不遭攻击;而绝不是,随心而行,随想而定,一意孤行。

所以,这次是他错了。

石令元和刘承宇被抓,虽然罪在政敌,但过,却在他上官营这儿。

故而,他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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