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驻大周大使很清楚。大周的战略选择没有错,正因为如此,大使才更焦急。因为德国与俄国之间可没有这样好的战略姿态。在潮湿寒冷的德俄边境,俄国无疑是占据优势的一方。两百万沙皇的灰色牲口们洪水般扑过来,德国就要面对噩梦般的局面。
想解决这个问题,大周必须向俄国宣战并且开战。才能缓解德国的东线压力。
德国大使甚至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能够拜访大周兵部就好了。可这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大周兵部无论如何都不会接见德国大使。
大使的认知没错。不过此时的大周兵部正在讨论对俄国开战的问题。
兵部下属一四,共四个作战室。并不是让这四个作战室打擂台互相竞争倾轧。每一个作战室除了大周一部分军队建设,还要负责一个方向的作战研究。
第一作战室负责整体战略。第二作战室针对欧洲,第三作战室是美洲,第四作战室则是亚洲。
对俄国作战就是第四作战室研究内容。作战室主任李明珠中将此时正把研究报告拿出来向兵部做解释。
对俄国作战不仅是进攻俄国,还牵扯进攻中亚。李明珠中将挂在黑板上的地图上,以乌拉尔山和乌拉尔河为界,有一道非常粗的黑线。
李中将指着这条分界线,“如果战争爆发,必须完成与俄国以这条洲界线为新边境。否则,一地的得失并没有太大意义。”
陈韶对此深以为然,对俄国作战的唯一利益就是获得大量土地。这些土地啥时候能够利用上,则是一个未知数。陈韶前往俄国的时候,乘坐火车在西伯利亚跑了一周时间。两边的土地之荒凉,简直是令人发指。
大周北方那些犯下足以判处死刑重罪的家伙,往往会逃往那边。只要越过边境,就消失了。
并非俄国故意包庇罪犯,而是俄国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罪犯。西伯利亚乃是俄国流放犯人的所在。
陈韶看过关于西伯利亚流放地的描述。
对于流放犯来说,流放到西伯利亚不仅是一种身体上的折磨,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由于西伯利亚环境冬季漫长且寒冷恶劣,很多流放犯是冻死在路上。
而在流放途中,不仅有寒冷的威胁,还有疾病、酷刑的威胁。他们很多人住的营地都是“即将倾颓,设计不合理,极其狭窄,养护糟糕,室内肮脏”,通常是一百多人挤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没有新鲜空气,秩序混乱。
犯人们所从事的劳动更是繁重艰辛,很多流放犯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逃避过重的劳动。除此以外,他们居住的房间内肮脏、混乱,在角落里放着一个粪桶,他们的大小便都在房间内解决。每天与跳蚤、蟑螂、老鼠为伴,再加上他们配发的床单用品,经常是上一个流放犯用过并且没有清洗过的,于是,皮肤病也在西伯利亚肆虐。
流放初期,沙皇意在发展西伯利亚,但是从俄国的欧洲部分前往西伯利亚的流放犯,被各地官员一层层地扣留,到达西伯利亚的多是一些老弱病残,几乎没有从事辛苦劳动的能力。而沙皇早先定下的发展西伯利亚的殖民目标与实际的流放制度也是背道而驰。
流放制度让大多数流放者聚集在西伯利亚人口密度较高、基础设施也相对较完善的地区,而这些地区恰恰也不需要流放犯的进入,反而是更加偏远的地区需要流放犯去开拓。但是矛盾就在这里:偏远的地带因为基础设施和资源等各方面不完善,殖民的成本很高,国家又并没有将流放犯引入偏远地带。
便是如此,犯人们也很少逃到荒野中独自生活。因为能够在荒野中独自生活的人,无疑是真正的强者。
整整半年时间,到处都是厚厚的白雪。雪融化之后,露出的是贫瘠的土地。冻土地带本就没办法耕种。
靠捕猎是不现实的,那些能够生存在半年雪地里头的动物,随便一个都是狡猾凶狠的存在。稍不留意,人就被野兽给捕猎了。
草长的也不够茂盛,饲养业同样靠不住。牲口数量少,不足以为生。牲口数量多,储藏的草料又不够了。而且过多的牲口还会引来猛兽的袭击。
东北虎体重能够达到300公斤,在人类反应过来之前,东北虎就已经把人给扑倒咬死了。
能够在西伯利亚单独生活的人,躲在大周任何地方都能活的很好。根本不用去那边送命。
所以逃往西伯利亚的大周罪犯,要么在欧洲部分被抓,要么死在俄国流放营里。要么自己跑回来。
至少陈韶是坚决反对和俄国主动开战。不是因为陈韶喜欢俄国,而是真的没啥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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