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歼刘宗敏大军计划的失败,李刘合兵一处,北京城的城防更加稳固,南大营损失惨重,仅仅是战死者就超过了四千。攻克天津之后,满清大军好不容易恢复的士气一下子又跌入了低点。
满清中军大营的主帐之内,每一个人都满面愁容,看起来心事重重,豪格更是垂头皱眉,完全失去了前几日在中军大营中的豪气。
“事已至此,我们在这里唉声叹气也是没有用的,应该尽快商议出一个应对的方略来!”多尔衮环视一圈,确认了豪格萎靡的状态之后,又继续扬声说道:“当务之急,便是要先确定大军的目标,是南下劫掠,班师回朝,还是先攻下北京,再徐徐图之。”
豪格谎报战功,贻误战机的事情已经在军中传开了,当然只是传开,并没有定罪,那些军报都在多尔衮手里,要不要定罪,怎么定罪,甚至于是不是有罪,是谁有罪,豪格,还是“误传”军报的人,其实都是多尔衮说了算。
换句话说,政治上还只是个小矮子的豪格刚刚站起来,又被满清摄政王多尔衮给死死拿捏住了。
原本,稍微夸大一下战果是每一个将领汇报军功时的惯例,事情可大可小,可这一次,南大营间接因此战死了四千余人,受伤的更是多达三千余,军中怨言太大,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根本不能服众,还有可能给本就不稳的军心重重一击。
“王爷,臣有话要说!”范文程忽然抬起头,拱手拢袖道:“臣前段时间派了几个探子到保定和河间打听顺军的消息,这才发现南边的局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峻得多。”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来,一齐看向了范文程。
范文程见状继续说道:“在保定,已经驻扎了李自成从山西方面调派来的一万多兵马,并且还有北京等地迁移过去的几十万百姓在修筑工事,抢收粮食,看样子顺军是打算坚壁清野,据城而守。而河间,同样有山东方面调派的一万多兵马,同样是有大量天津,北京的民众充实地方,修筑工事,抢收粮食,同样是要坚壁清野。我们若是没有足够的兵力,过去了,怕是也抢不到粮食。”当然,顺军对外宣称是两地各四万大军,只不过这样的把戏怎么可能瞒得住范文程。
范文程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两万顺军不足为惧,可是顺军在直隶南部,山东地区还有更多军队,而我军派过去的军队又不足以迅速击败对方,万一还被顺军截断了补给,那后果不堪设想。”
“顺军有这样的布置?那以前怎么没有汇报?”多尔衮微微皱眉,顺势问道。
“这应该是顺军最新的军队调动,根据探子打探到的消息,这两支军队都是最新驻扎下来的。”
“那也就是说,李自成已经解决了山西与山东两地地方上的威胁,已经可以腾得出兵力来防御我们南下了?”多尔衮有些不敢相信,山西方面倒还好说,山东以南直面的是南明的十几万大军,难道李自成有那么多军队可以抵挡?居然还腾得出一万大军北上防御。
多尔衮确实想不明白,毕竟南明送来的几十万两白银,足可以组织起山东地区的上万乡绅家丁,配合一万顺军和已经被收买的南明总兵,想要防御南明的北伐确实是错错有余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有那个可能的,但是从时间上来看,李自成其实也还腾不出手来,不然不可能只派了两万人马。”范文程拱手答道。
现在的李自成同时面对着满清,南明,西北少数民族三个敌人,正所谓三面受敌,除非他真的有数不尽的钱粮,不然怎么可能还腾得出手来?
“豪格,这件事你怎么看?”多尔衮突然扭头看向垂头的豪格,一脸严肃,仗着摄政王的地位和叔叔的辈分训斥道:“不就是被刘宗敏的伪装给骗了吗,难道我们满人已经失去了失败的勇气吗?”
“”豪格恍然抬头,看着多尔衮怔了一怔,一时间有些莫名的感动,他听明白了多尔衮话里的意思,这是在给他脱罪,这是要放过他的意思。
“若是真的如大学士所言,南下之事确实得再行定夺。”豪格虽然感动,却仍旧不完全松口,他还得拉扯拉扯,看看多尔衮到底是什么态度,要他交出什么筹码。
“刘宗敏部能强攻南大营,李来亨部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接应,说明他们的战力都不差,如今两军会合,据北京城固守,恐怕不留下五六万军队,是不好南下的。可如今的情况,南下劫掠恐怕会得不偿失。”多尔衮微微扬声,似乎是故意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他虽然觉得如今要以大局为重,应当拉拢,而不是过度打压豪格一部,但若是对方不知道分寸的话,多尔衮也是丝毫不会客气的。
而刚刚那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这样的局面是谁造成的?又是谁说顺军疲弱的?原本的大好局面又是因为谁的轻敌大意,谎报军情而丧失的?
在场的人都知道,多尔衮话里的意思。同时,他们也算是看清楚了,豪格,济尔哈朗比起多尔衮来,还是太弱太嫩了。
“王爷,末将私以为,北京必须攻下,直隶,山东必须攻下,此关系到大清之国运!”吴三桂忽然抱拳,拱手而言。“如若不然,天下大势将不可逆转,大清必难重复河山!”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