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门房又“谦让”了一番,另一个开口道:“是这样的。李二公子好像是受李督造之命去春满园找李三公子回家。谁知当时李三公子跟一众好友,正一起戏弄春满园那个叫皓月的头牌小倌不让走。李二公子找去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推攘间那小倌把一杯茶水泼倒了李二公子身上。”
“李二公子大怒,觉得那小倌祸害自家弟弟不说,还招惹到自己,就命手下把人绑在春满园行刑的长凳上结结实实打了一顿,还让人观刑。说春满园不会□□人,就帮她们管教。还把人强行带回府上关进柴房里,说要好好教训,让他记住自己的本分。”
“后来呢?”时昭面无表情地问。内心却很激荡,这事他听得越来越离谱,更不知该怎么去消化。他不知李颉是做戏,还是真的如此做派。虽然他觉得以李颉为人当不至于此,但他两的交情实在太过短暂,了解得并不深刻。
就算是做戏,以皓月那个小身板,哪里经得住虎凳之刑。李颉这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青州府的百姓都说春满园和他家养的姑娘小倌祸害百姓,总是干些破坏别人家庭断子绝孙的坏事。以前青州府的公子哥们都宠着那些贱……这次总算有人肯好好管教他们了,真是大快人心!然后说的时候,还,还……”
说话的门房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还什么?”时昭音色更冷,“把话说完。话是别人说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照实说,少爷又不会吃了你们!”
“还把少爷的名字拎出来说。说以前都是少爷护着那个皓月,所以他才敢勾引别家相公,到处犯贱,无法无天。现在……现在我们时家倒了霉,少爷没能力再护着他,这次终于让眼里容不下渣滓的李二公子给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
门房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这话传得也太老实了,怎么听怎么不对,他忽地停下来猛地抽自己嘴巴:“少爷,少爷,我不会说话,你就当我是在放屁。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少爷是好人,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时家也会越来越好……”
门房的表现很激烈,时昭现在反倒平静了。青州府的人对他一向都没有什么好评价,他又不是今日才知晓,也没那么玻璃心。他叫停门房的自虐行为,再度问道:“那个皓月现在人呢?怎么样?”
两门房又是你看我我看你,刚才自打嘴巴的门房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语不成声,只得换了一个人接着说:“李二公子要带人走,春满园的人也不敢拦,听说人被李二公子带回李府关进柴房里了。”
“现在听李府周围的人家说,每天晚上李府里面就会传来用刑的凄惨叫声。以前觉得那小倌活该的人,有的又有点同情他了。说他在春满园卖笑卖身,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春满园的老鸨是吃素的?她能眼看着自己的摇钱树就这么被人带走了?”时昭冷声问。
“那自然是不能的。听说为了这事,春满园的老鸨已经把这事闹到州府里了,找官府评理,说要让李二公子还人。”
“人还了吗?”
“应该是没有。”那门房嗫嚅道,“李二公子好像是说,打死了就还尸体回去。就看皓月那身子能熬多久。”
时昭双手已经捏得青筋暴起。门房这番话实在是让他气血上涌。他越来越猜不透李颉是做戏还是真的视人命如草芥。
李颉本来在世人心重就是高洁伟岸、勤勉上进的代名词,他不愿为了一个妓子毁了自己的名声也好理解。但他为何又那么爽快的答应自己?
有时候身处高位的人或许会觉得沦落风尘变成皓月那样还不如死了更好。以死成全不会也是李颉的选择吧?
时昭心里越想越乱,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门房道:“行了,我知道了。都下去吧。”
门房退下后,他再也坐不住了。他不想冤枉李颉,也不想皓月受苦,他一定要尽快搞清楚这事的真相。
不光如此,他也想找皓月问个明白,他是否真是文贤妃的娘家人。倘若是,皓月的清白还涉及欺君大罪,无论李颉最终作何选择,他都有义务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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