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遗昉装作刚清醒,又冷又淡地看着这个对自己真“蹬鼻子上脸”的小人儿,死死地盯着她,冷声道:“你在对我做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手否认地摆着:“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晕倒了,我只是来关心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古蔺兰跪坐在他鼻尖上,丧失了解释的能力,垂着脑袋。
她想起那日她自作主张替他拿信,他责问她为什么。
或许,他根本不想要她的关心。
在巨人眼里,一只小蚂蚁一样的她。
地上的蝼蚁却妄想为天上的雄鹰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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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廊外吹进来,高挺的鼻梁上小小的腊梅花花香味四溢开来,静静地包裹着周遗昉的每一寸呼吸。
周遗昉灵敏的嗅觉轻易辨别出袭人心神的腊梅花香中隐藏着一股淡淡的,丝丝绕绕的香味。
不属于世间哪一种植物的花香,是独属于她的香味。
体香。
一个词在周遗昉脑中爆炸。
她娇嫩的肌肤没有阻隔地贴在他的皮肤上,她的手臂甚至在攀爬时蹭过了他的唇。
她贴着他鼻尖的白皙小腿上布着擦伤和青紫痕迹。
是那天混乱中留下来的。
那么小的人,那么脆弱的身子,一点点伤害就能让她失去性命。
周遗昉抿唇,耳朵动了动,他将视线从鼻尖上的小花妖移到院子外,冷然道:“有人要来了。”
院门适时嘎吱地被人推开。
古蔺兰瑟缩了一下,前几日的慌乱还在她眼前复现,铺天盖地的巨人脚差点踩死她。
她在他鼻尖上慌乱地左爬右爬。
周遗昉伸出手掌,在她惊慌无助的眼神中,提醒道:“你确定要这样坐在我鼻子上让人发现你?”
冷静又理智。
声调没有过多起伏和感情。
古蔺兰手忙脚乱地跳到他手上,抱着他手指,滑到他脖子后面的衣领中。
慌乱中,她不经意回头看见了他鼻梁侧方那颗妖艳的红色小痣。
古蔺兰睫毛颤了颤,视线死死盯着面前慢慢收回去的大手。
不可能的。
她捏紧手指,薄薄软软的指甲将手心嫩肉掐出月牙印还不松手。
她茫然地蹲下身子,嘴巴鼓得圆圆的,一遍一遍暗示自己,不可能的。
可很快就有人给了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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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遗昉慢悠悠地撑着地站起来,假意撑不住似的晃了晃,直把脖子后藏着的小人儿担心坏了。
“你还好吗?”柔柔怯怯的嗓音从脖子后的发丝里传来。
周遗昉嘲讽地扯了扯嘴皮子,回道:“不是很好。”
那柔软的小人儿不出声了。
但她像安抚那只该死的偷走她的小肥橘一样,拍了拍他的脖子,只一小下,就克制地缩回了手保持沉默。
然而她这样的沉默又彼此保留距离,不会像之前那样倾其所有毫无保留地对待他,周遗昉又不开心了。
下意识想凶人。
可她安静地在他脖子后坐着,让他感觉仿佛再说她一次,她可以永远跑掉,拒绝和他做朋友。
他就不敢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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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外面的人撞开了院门,冲了进来。
满头乱发,容颜破损的李丽娘一跌一拐地跑进来。
她身后有人在追,她却只顾向周遗昉跑来,狰狞着脸,靠近着周遗昉。
看着他那张让人梦里都发寒,让人不但祈求放过她的脸,她一边胆颤,一边声嘶力竭地喊:“李雪舟,周遗昉,周少卿大人!”
“你不得好死!”
古蔺兰脑中一片空白,她软着脚站起来,自言自语道:“她说,周什么......”
周遗昉皱眉,冷冽的目光如看死人一般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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