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王爷准予!”

说罢,躬身执礼。

略带哭腔。

凝视他许久,徐千秋问道:

“徐北枳,你不恨我?”

男子凄然笑道:“我怎敢恨你,是要让我爷爷死不瞑目吗?”

徐千秋哦了一声,转身便走,轻轻留下一句:

“想见你爷爷,很难。

他已被天下第一楼接走,安度晚年,从此世间再无此人。

那颗头颅,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我葬在了弱水河畔。”

徐北枳愕然。

夜深人静。

在门口,用屁股把台阶都给捂热了的侍童,百无聊赖。

忽地听闻动静后转头,一脸不敢置信。

滴酒不沾的主人,举杯喝光了杯中酒,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仰头,提起剩有小半的酒壶,咕噜悉数倒入了腹中。

不知为何,侍读此刻彷佛终于看到了,一位谋士,得遇明主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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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菩萨离开道观后,前往极北冰原。

渡过黄河之前,一路上,毫无风波。

临近黄河上游,也没任何骇人举动。

而且,还主动给艄公付过了银钱。

乘筏过河,他如同一尊泥菩萨,

毫无脾气可言。

与王仙芝出行的排场,可谓天差地别。

王仙芝离开武帝城,离阳王朝派遣上万千铁骑盯梢。

反观拓跋菩萨,则让女帝极为放心,与信任。

北莽皆知,拓跋菩萨不信佛道。

但,相对而言,这位草原军神,却更亲近佛宗,而远离道门。

与国师麒麟真人,同朝辅左女帝陛下,但,二十年来,两人竟一次都不曾碰面。

双方之间,更像是死敌。

离阳王朝,藩王不得见藩王。

大概便是此意。

这一日,拓跋菩萨云澹风轻,走下皮筏。

双脚刚踏及渡口地面,黄河水面,便出现了一阵剧烈翻滚。

河底似龙作祟。

艄公系紧筏子后,也跳上岸,赶紧逃离此地。

空旷处,不苟言笑的拓跋菩萨,瞧见一名老道人。

手持一柄麈尾,须发如雪。

道袍无风自飘摇,真是飘然欲仙。

可谓举世罕见的仙风道骨。

拓跋菩萨语气平澹道:

“国师可知,挡我者死?”

麒麟真人挥动拂尘,洒然笑道:

“我是国师,国师不是我。

死不死,贫道都无妨。”

拓跋菩萨一脸厌恶道:“装神弄鬼!”

下一刻,似有雷在拓跋菩萨全身炸开,身躯瞬间高达九尺。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拓跋菩萨过河,神佛难挡。

北莽王庭之中,两位如日中天的大人物,今日一战,不可避免。

军神战国师。

只可惜了,此地并无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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