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话下来,凤姐没再急着争辩,反倒安静下来。
贾琏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蛊惑道:
“而且,我听说今年关外的光景不怎么好,九月里下了雹子,那田庄的年例肯定要大打折扣,可府里都等着这笔银子过年呢。
你琢磨琢磨,等到时候肯定要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我看呀,还不如现在先抽了身。
再者说了,是安心把肚里的儿子生出来重要,还是现在抓着这管家权重要?
现在交出去,等生产完,把身体调养好。这该你管的事,老祖宗还能交给别人不成?”
凤姐嘴上没言语,心里却对贾琏的话颇为认同。探春虽然有才但毕竟还没甚经验,而且早晚得嫁出去;而王夫人又是个喜欢清静的主。
日后这府里的管家权早晚还是自己的。但让她现在就放下,却仍是舍不得。
一个人一旦吃到了权力的好处,再想放手就难了。
贾琏也深知凤姐是个恋权的人,也没打算仅靠这通说辞,就能让凤姐改头换面。
他伸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个小布包,送到凤姐面前:“这是我白日专门为你挑的,瞧瞧喜欢吗?”
“哎呦,亏你记得人家一回了。”凤姐接过来展开布包,只见里面是个穗花型珊瑚金质领扣,外加一对紫色玛瑙镶金耳坠。
领扣款式精致华丽,而耳坠则简洁小巧。凤姐一看就很喜欢,而且颜色也和自己素常的穿戴很搭。
凤姐先是拿起领扣细瞧,又捏起耳坠往耳朵上比划。平儿很有眼力劲地拿了镜子来,让凤姐照着镜子看个仔细。
见二人凑在一起,嘀咕着如何穿搭的事,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贾琏便自行去洗漱,想了想又去外间吩咐丫鬟打了大盆温水来。
平儿听见外面的动静,忙走了出来,急道:“爷,你这身子可洗不得澡,伤口还没好利索呢!”
“没事,我不洗,就是拿毛巾擦擦没伤的地方。”
白日里逛街也出了些汗,再加上前几日身上有伤不能擦洗,身上黏黏糊糊并不舒服。虽还不能洗澡,但贾琏还是想拿热毛巾擦拭一番。
平儿忙抢过毛巾,说道:“那也得小心些,我来吧。”
贾琏无法,只能任由平儿处置。还好因为怕着凉,平儿只解了扣子,掀开衣服擦了擦局部,没把贾琏衣服全脱了。
“谢谢你了。我就这水泡个脚,不需你服侍了。你伺候奶奶睡下后,也赶紧休息吧。”
平儿试了试水温,给贾琏盆里又添了些热水,才领了丫鬟们进屋伺候凤姐洗漱。
“啊,真舒服!”贾琏靠在外间的炕上,泡着脚闭目养神。慢慢的将今日的所见所闻,与脑袋里原主的记忆碎片融合在一起。
过了半响,忽觉双脚被双小手抓住,滑嫩的触感让贾琏差点一哆嗦。
“平儿?洗脚我自己来就行!”
“平日里都是我服侍的,怎么今个又开始见外了?”
平儿熟练地用手搓洗着贾琏的脚,等洗干净,用干爽毛巾包裹着,放进怀里擦洗干净。然后又给套上绸绣棉袜,塞进鞋里才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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