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鞑围城数月,中都存粮估计也快耗尽了,两河遭到蒙军破坏,关陕要防备西夏、河南要防备宋军,能调粮的地区唯有山东了,山东两路各府、各州、各县都加征了一回粮。”

陈子文闻言,摇头叹息一声:“两头恶犬争相竞食,只是苦了我中原百姓。”

要说这蒙金战争,性质上还真和后世的日俄战争、日德战争有些相仿,无论谁胜谁败,核心利益受到最大损害的归根到底还是中华民族。

“一步一步来嘛,蒙金战事必将是旷日持久的战事,趁着他们互相撕咬,咱们义军正好从容壮大,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季先天生内秀,闻言笑着宽慰。

“就怕金人与蒙古人媾和,腾出手将矛头对准咱们”陈子文知晓一些后事,心里自然没有他那么乐观:“冥冥之中,我有一种预感,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季先沉默,在他浅薄的认知中,陈子文向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不过陈子文既然没有言明,他也懒得刨根问底,反正往后的日子多的是,没必要急于一时。

沉默一阵,陈子文将遥远的话题重新了现实:“不说这些远的了,咱们打下了沂水县城,莒州府衙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我听说那莒州提控燕宁三世为将,是个人杰。

咱这么点人说实话是有些势单力薄了,我打算再招募几百兵丁,你去跟四娘子打声招呼,报一下库中钱粮,并说明我要动用……三成是我的底线。”

关于脱离红袄军自立的想法,陈子文没说,因为他确实摸不透季先如何选择。

这人是一个纯粹的人,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果然,季先在听闻此言之后迟疑了一阵:“四娘子他们如果不同意呢?”

“四娘子同不同意是她的事,我问心无愧便是,至于其他人,根本就不用搭理,只要季兄信我抗金救民之志就是。”陈子文正色道。

“子文你身负克城斩将之功,如果我连你都不信,那谁还信得过呢?”季先微笑着点头:“我这便去。”

他一走,陈子文就打上了他便宜师弟王义深的主意,直截了当地抛出了橄榄枝:“义深,有没有到我手底下的想法,有的话等兵招齐了,让你管二百人。”

“两百人俺怕是管不好,俺最多只管过十个人”王义深一愣,随即连连摆手。

“有啥不行的,昨夜夺门的时候,你不是大杀四方吗?”陈子文苦苦相劝,现在他手下真的是无人可用,知根知底也就一个郑明俨。

季先是个有抱负的,两人关系亲近是因为志同道合,没必要强行变成上下级。

除开这两个,陈子文能看得上眼的也就有这个王义深了,只不过此人看起来心思深沉了些。

“承蒙军使看得起,义深远效犬马之劳”王义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拱手答应了下来。

杨安儿现在势大,陈军使现在势弱,但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别的将领忙着追赃索饷,陈军使树旗招兵买马,两相一比较,这不是高下立判。

陈子文自不知王义深心中所想,但见他衷情归附,也是一喜。

招兵不是个立竿见影的事,但郑明俨办事效率不低,在明晃晃的刀子下,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人、员外无一例外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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