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格局奇特。
两边挂着灯笼,光线柔和,门口依着女子,女子衣裳轻薄,难掩娇躯,脸上挂着含羞待放之色,眼眸情谊浓浓,时不时挥舞着手绢,轻哼一声:“公子,里面请。”
门上挂着一副对联,夜里挑灯舞剑,翻塞霹雳弦惊,醉香楼。
看着对联,李牧只看懂了舞剑与翻塞,那霹雳弦惊到底怎么个霹雳,怎么个弦惊,一时间着实难以理解透彻。
但感觉又比啪啪两字更加深入,更加形象,更加生动。
半依门帘的女子听着铿锵脚步声,微微颔首,接着,一对杏花眼猛地折射出一道光,连忙上前道:“几位大人,里面请。”
哼声的同时,眼眸落在李牧身上,咽了口口水,娇声道:“这位公子好面善,我们是否哪儿见过,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去小女子屋里坐坐?”
今晚由她负责招揽生意,没想到刚到黄昏,就来了这一群人。
黑色劲装,身材魁梧,肌肉爆棚,面颊刚硬,冷酷铁血,足足五人,他们将白衣少年保护在中间。
没见过大世面的她也深知那白衣少年绝对是个大人物。
英俊的脸颊,忧郁的眼神,那该死的沧桑感,匆匆一瞥,她感觉她就要跪在他膝盖下了。
招揽生意看似一项苦命的活,实际上也是一份福利。
遇到大人物,谁会拱手让给她人。
近水方得楼台不是。
女子盯着李牧,难掩内心兴奋,躁动的身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是个大人物。
“做做就算了。”
“一纹钱能蹭蹭不?”
李牧心里一阵苦笑,而就在此刻,钱乐上前一步,掏出一两银子从女子胸前丢下去,嘻嘻笑道:“走,我们进屋掰开找找。”
“李大哥,你先带他们进去,我一会儿就来,酒钱算我的。”
钱乐搂着女子细腰,奸笑奸笑道。
女子连连回头,一双情谊浓浓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李兄弟,别管钱蛮子的,我们先进去坐坐。”
李煜看着那猴急的背影,心底一阵郁闷,平日里,猴急猴急就算了,今日李兄弟初来,好歹也的有个做哥哥的样子,先安排好了再去不迟。
“坐坐?”
“蹭蹭都没那个钱,也只能过过素眼了。”
李牧在李煜的带领下,走进了醉香楼,后面两人紧随其上,没有出声,但那浓重的呼吸声,足以说明他们有些着急。
此刻,才黄昏过一点,醉香楼里只有三三两两无鸟事坐着闲谈的客人。
闲谈的话题,三句不离女人,污秽的词汇更是层出不穷,挥鞭戏凤,棒打夜耕人,秋田多雨水,菊花开满山,海棠盛满堂,极品海鲜。
“极品海鲜那可是教坊司,就这醉香楼顶多也就是河蚌什么之类。”
“说的好像你去过似的。”
“我正在攒钱。”
高谈阔论,毫不掩饰。
李牧一看就知道那几位是性情中人,大刀阔斧,直来来往。
“一群过夜客。”
李煜不屑的瞥了一眼,冷哼道。
“过夜客,这么有钱?”
前世能当过夜客的那可都是有几个抖子的角色,李牧有些好奇,桌子上就一盘炒豆子,还不舍得吃的几人,会是过夜客。
“李兄弟初来,当哥哥的就跟你详细说一下。”
“这过夜客呢,其实就是在醉香楼熬到半夜,甚至快要天亮,等醉香楼女子们没了生意,又想在赚点银两,这就轮到他们了。”
李煜这番解释,李牧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立马问道:“那应该也要不少银两吧!”
“点个女子也就一两银子,那个时候,哪能不少银两,也就几十纹钱而已。”
李煜摸了摸腰兜,来得早最起码没霜。
不过,你来的在早,说不定你以为只有晨露,其实早已布满了白霜。
所以,李牧觉得竟然来这地方了,就不要有那么多洁癖,实在看不过,擦擦不就干净了。
可惜,手里攥着一纹钱,注定要做一个品德高尚的谦谦公子了。
“几位大人是现在就上活呢,还是先饮酒听曲,今晚的曲艺姑娘可是新研究出了一首曲子,《公子,你可不能乱来》,不妨几位先听听。”
老鸨舞动着曾经得意的莲花步,脸上堆满了可掬笑容,本来她不想问“现在就上活”这么低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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