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章盯着他,脸上严肃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再给咱生几个重孙子?”
“额……”
一时之间,朱允熥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皇爷爷,您这么郑重其事的,原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啊?”
朱元章瞪着他说道:“你少和咱打马虎眼,咱现在就是想着重孙子,越多越好,你要是真能给咱生几十上百个,那才热闹呢!”
朱允熥听到他所说的数字,不由得咽一下口水,“皇爷爷,你看谁有几十上百个孩子?那得吃多少饭,穿多少衣服,住多少房子,谁能养得起!”
“寻常百姓养不起,你还养不起了?”
朱元章不满的道:“咱可知道你开的皇庄皇店,还有酒水和辣椒的生意,还有那什么百货街,现在恐怕各大城里都建了吧,每年收到你内承运库的银子海了去了!你能养不起?”
朱允熥解释说道:“皇爷爷,皇后这不是才刚刚生产过吗,文疆还不到一岁,总要歇一歇养一养身体吧。”
朱元章紧追不放道:“那其他嫔妃呢,你那三个妃子都还没有生育吗,说起这事,咱倒是想起来了!”
朱元章一拍大腿说道:“你登基已有三年了,现在也该广纳妃嫔,充实后宫了,多立一些才人淑女,等她们生了孩子再册封也行,但无论如何后宫的女人不能少了!”
“这样吧,咱这就知会礼部,给你选妃,必然挑出一些贤良淑德,保证让你满意如何?!”
“别别别……”
朱允熥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叫他拦住道:“皇爷爷,选秀这事儿不急,现在朝廷有要事,等过了这段要紧的日子再说。”
“再要紧的事也没有子嗣重要!”
朱元章道:“就算是有天大的事,那人还不吃不喝、不娶不嫁了?还不是得正常过日子吗!
你就听咱的,今年就进行选秀,多多充实后宫,等后宫的女人多了起来,你也勤奋一点儿!争取明年再生几个大胖小子!”
勤奋?
在这事儿上勤奋……
这是勤奋的事吗?
况且太勤奋了,腰子也受不了啊!
朱元章凑近朱允熥,低声询问道:“你要是觉得为难,就让庆童给你收集一点儿补药,只要不肆意挥霍,身体自然无碍……”
“多谢皇爷爷美意!不过孙儿不为难!那个就不用了……”
朱允熥一脸正色,立即拒绝了朱元章的好意!
为难?
男人怎么能说为难呢!
小瞧谁呢!
出了大善殿,朱允熥不由得伸出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这种事说起来,真是让人觉得难为情啊!
不过自己身为皇帝,就有为皇家开枝散叶,繁衍子嗣的职责,而一个家族子嗣是否兴旺,也决定了家族的兴衰荣辱!
所以长辈就会在这件事上多多提点晚辈,甚至有所教导,送些春宫图或者是药品,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唉,看来自己以后还需要更加勤劳啊……
毕竟,勤劳是美德嘛……
……
“方先生,不知宫中可有回复?”
客栈里面,解缙大清早又来拜访,寒暄过后便问起方孝孺上书的事。
方孝孺眉头紧皱,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没有回复?这都好几天了!”
解缙也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的道:“按照正常来说,宫里批复的奏章前两天就应该下来了……莫非是被留中了?”
留中,就是把臣子们的奏章留在了宫廷禁卫之中,既不作出批示,也不交办。
这和石沉大海没有区别!
甚至皇帝有没有观看都不知道!
如果是无关痛痒的奏章,这样处置倒没什么问题,反正无关紧要。
可自己的奏章说的可是大事啊!
而且还是联名上奏!
这就充分说明了这份奏章的分量!
方孝孺心中也有三分气,觉得皇帝这么对待一位大儒是在折辱读书人的体面!
所以便来到桌子旁,抓起毛笔挥毫泼墨,当即又写了一份奏章。
这次不仅是解缙,就连方孝孺的学生知道了以后,也纷纷联名,还有在京城的一些故旧,也在奏章后面署了自己的名字。
并且派人专程递交给通政司,让他们呈送给皇帝。
朱允熥看过这份奏章之后,只是摇头笑了笑,依旧把它丢在了一边,还是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方孝孺等人在等了好几天之后,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这日用过早饭,方孝孺便派人前往通政司去询问缘由,然后照例在客栈当中为自己的学生讲学。
解缙和几位故交,也坐在一旁聆听。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方孝孺坐在椅子上,对于下面的学生讲道:“孔圣人在这里的意思是,若有人喜欢学习,就接近了智;若是能够再进一分,努力实行,那就接近了仁,知道羞耻就接近了勇。”
“知道这三点,就知道怎样修养自己,知道怎样修养自己,就知道怎样管理他人,知道怎样管理他人,就知道怎样治理天下和国家了。”
“所以你们求学问,努力追求是一回事,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此才能够开了心智,不会人云亦云,到了这个时候对于圣人文章,必然有一些独到的见解……”
“若是能够达到仁……,那么就脱离书本字句道理的的桎梏,胸怀天下,仁者爱民,对于天下苍生必然有另外一番境界……”
“到那时候对于如何管理自己,如何治理天下国家,自然能够得心应手,符合天道,这才是圣人教诲的精髓……”
方孝孺的话讲完,解缙就在一旁赞叹道:“方先生的学问果真是大而精粹!寻常读书之人,只不过是追求字面文章罢了,哪里会知道的这么深刻!”
“足可见方先生之心胸雅量!实在非常人所能及!在下受教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方先生之言犹如晨钟暮鼓,在发人深省!”
“听完先生一堂课,在下实在受益匪浅!”
其他人也纷纷发出称赞之言,吐出誉美之词。
“诸位太客气了,在下这点学问难登大雅之堂,有不妥之处还行不吝赐教……”
方孝孺谦虚了几句,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便准备接着讲下去。
此时他的学生刘行来到侧门,看着自己的老师,正在踌躇是不是该上前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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