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拉锯战是属于他的胜利。
我了然道：“知道了，那我在房外乖乖等你。”
或许是这句话过于迷幻，即便是池言的脸上也产生了一种近乎痴傻的表情。
满载着欢快和得意地出了他的房间，我打量起了我和他曾经的家。
依旧还是以前的那个布局，曾经的我在这个家中的痕迹完全没有消除，我甚至看见了被我强行要求挂在客厅中的照片。
那是林婕与池言的合照，当时去摄影馆特地去拍的，花了我们几千块钱，拍出来的东西到还算值这个价。
回来之后，我们还就这个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问题做了进一步的讨论，但最终还是将这张我们最满意的图挂在了客厅中。
这是一张比较狂野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们都穿着校服——当然是影楼的校服，样式前卫，林婕的前襟几乎开到了胸口上面的位置，几乎就差一点，就能露出事业线。
而池言，是整张图中的另类。
他穿着禁欲黑色的西装，在这破败贫穷的街道上，像是被突兀降临的死神。
我们当时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知道这两种全然不同的风格到底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结果感觉倒是最好。
林婕是拉着死神降临凡间。
而死神愿意和她同眠。
笑死。
当时的自己脑洞怎么这么大。
我看着这张图，下意识地笑了下，我上前一步，试图去触碰眼前的照片。
“你在做什么？”
熟悉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所有动作。
我的手指就这么僵硬在了半空，但又一时收不回来。
窘态被池言尽收眼底，我被对着他，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敷衍过去。
但他好似并未在意我的异常，倒是自顾自地道：“那是我和女朋友的合照。”
我卡壳了一瞬间，有点混乱，在思考我到底知不知道池言女朋友已经去世这个事实。
有马甲号就是不好，有时候人设会混乱。
所以我现在，是应该表露出不敢相信的愤怒，还是了然于胸的悲悯？
好在我现在是背对着他，一时间还不用去承担过多的演技。
幸亏，我那防患于未然的纠结还未成立，池言便先一步打破了这个僵局。
“几个月前，因为一场车祸，她离开了我。”
池言的声音好似从天边飘了过来，没有一丝的真实感。
我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
对了，以我这个身份，之前池言逃离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透露有关他的一切事？
池言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随即抬起眼，紧盯着我，那双透亮的眼眸中有着一层浓稠而化不开的忧郁——这是曾经的他没有的模样。
“所以，我才说希望能够利用你。”
再次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池言太正直，即便面对顾曜彬这个人，竟然也不愿意欺骗他。
我打断了他，“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不能告诉我原因。”
池言抿了抿唇，漂亮苍白的唇在这清晨的暖阳之下，好似一碰就会碎的玻璃，令人心疼。
“确实，但我又觉得，作为当事人，你有知晓的权利。”
“好吧，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我的反应过于普通，变成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张唇，有点不可思议，眼尾上扬，几近迷茫。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
我觉得有点好笑。
“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答案，你没有情感纠葛，而你现在在和我交往。”我非常冷静地回答。
这对我来说其实也是最扎心的回复。
这是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啊。
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如此小瞧我自己……
池言本就迷茫的表情更加迷茫了，“即便我是在利用你忘掉她？”
“这不正好，等你忘记了她，你就是完全属于我的。”
我笃定的语气就像是一定如此。
他突然就笑了。
那苍白的嘴角终于绽放了一丝的光彩，看起来不再那么像个假人，而是终于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他突兀得出结论。
我挑了挑眉，真的是稍微，稍微有点好奇。
“那你以为我是个什么样子的？”
“游戏人间的公子哥？”他歪头，有点好看。
我忍俊不禁，凑近了他的耳朵，用气音故意道。
“公子哥？的确是。”
“游戏人间？错了，我只会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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