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跟人打起来了,再说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奶娃娃似的,没事就跟人掐架?说出去不让去笑话!”刘翠花拧了儿子一把。

“嘶,是他们先嘴欠的,说大明媳妇是斜眼!”

当着徐渊的面刘翠花不好说太多,瞪他一眼:“别胡说八道,回家再找你算账!”

刘灵芝才不怕,他是自小皮惯了的,况且他娘也舍不得真打他。倒是旁边徐渊,满脸愧疚,觉得自己无能,没帮上忙。

“娘,他们还打徐大郎了呢!”说着拉着徐渊就要解衣服让他娘看。

刘翠花尴尬的拍掉刘灵芝的手,这孩子也不注意点,让人看见又该嚼舌头了。

“大郎他们打你哪了?”

徐渊摇头:“没事婶子,不疼,一点都不疼。”这点痛跟他爹打的差远了。

刘翠花见孩子脸色没事,摸摸他脑袋:“待会跟你灵芝姐去吃席,吃完你俩就去西屋呆着,别搭理那群野孩子。”

中午开席免不了又见到那几个人,刘灵芝瞪了刘杏一眼,吓得她赶紧领着那个姑娘坐别的桌了。

席面是六荤六素,菜量足,主食管饱,这在村里也算是头一份。好多眼皮子浅的连吃带拿,撑的走路都费劲。

徐渊跟着刘灵芝坐一桌,捏着筷子不好意思夹肉,捡着身边的几个素菜吃。

刘灵芝见状挨个菜给他夹了一筷子,碗都堆满了。

徐渊腼腆的笑了起来,悄悄凑到他耳边说:“谢谢哥!”

刘灵芝心里美的不行,这些年他虽以女儿身份生活,可骨子里的男孩叛逆却一点都不少。加上刘翠花不让他与别人家的孩子走动太近,怕被人发现他的秘密,刘灵芝一个人挺孤独的。

如今冷不丁有个小跟班,既缓解了孤独又让他心里得到满足,真是打心眼稀罕这个小子。

这顿饭撑的徐渊肚子圆了一圈,涨的走路都看不见脚尖。

多少年没吃到荤腥了,徐渊都快忘记肉是什么滋味的了。

娘没死的时候逢年过节都会买肉给他吃,还会包肉饺子。娘死后徐渊只在他爹的婚宴上吃了一个肉丸子,好巧不巧那个肉丸子差点没把他噎死。

散了席刘灵芝领着徐渊去了杨氏的屋里呆着,老太太这几年精神头不如以前了,忙活一上午累的难受,这会正靠在炕上休息。

见刘灵芝进来连忙招手:“幺儿快上炕,让伯母稀罕稀罕,大郎也上来。”

刘灵芝也不见外,脱了鞋就上炕,挨着老太太坐着。徐渊腼腆的坐在炕边,没好意思脱鞋,怕脚太脏让人嫌弃。

以前小时候刘灵芝在家挨了揍就往大伯家跑,杨氏从来不嫌他讨人厌,每次都从柜子里拿好吃的糖块点心给他吃,所以他对这个伯娘特别亲。

杨氏拉着他的手在脸上贴了贴,稀罕的不行,毕竟家里孩子少,不像过去一家七八个,都拿孩子不当回事。

头些年天天打仗,粮食不够吃,大人都活不下来哪还有能力养孩子。他们刘家屯还算好的,靠着山吃山没有饿死的,听说南边一带树皮都啃没了,更有那些没了人性的,把孩子当成两脚羊换着吃。

“日子过的真快,一晃幺儿都这么大了,伯娘还记得以前抱你的时候,才那么大点。”杨氏拿手比划了一下。“再过两年你也该嫁人了。”

刘灵芝低头扣着手不吱声,他现在还是孩子心性,还没感觉到将来成亲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听你娘说,你刚刚又跟人打起来了?”

“嗯……”刘灵芝哼了一声。

杨氏忍不住乐:“这丫头,性子真随了你大哥,都是火爆的脾气,一点就着。”

刘灵芝对素未谋面的几个哥哥特别好奇,可却从没问过他娘,他知道这是他爹娘心上的一刀伤疤,血淋淋的治不好。

“伯娘,你给我讲讲我哥哥他们吧!”

“你大哥啊……那可是个人物,他要是活着没准能当个将军呢。”

大概是他们刘家屯的风水养人,刘姓男子大多个子高大身体强壮,这也注定了这里会被频繁征兵。

大郎刘茂林以前算是这村里头一份的,身高将近九尺,一身腱子肉,会使弓,还在山上打过野猪和山狼。一头野猪二三百斤,寻常人见到都得躲着走,他居然能生生把野猪捶死!

“你大哥不光会打猎,地里的活也是好把式,种地长的都比别人家的好,要不是衙门突然来征兵……哎,都是命。”

刘大郎订婚的第二日就被征走了,这一走就没了音讯。要不然刘翠花早就抱上孙子了,哪还有刘灵芝什么事。

三年过后,县里有人捎信回来,说大郎没了,因为打仗勇猛被上面的军爷看中,提拔进了先锋部队,一次冲阵的时候被金人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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