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为何还不出手,天道无法降下玄雷于中州,因为暗处一直隐藏着可以阻止它的绝顶高手,只有您召唤玄雷,天道才能借由您的召唤,将这天灾跳过那位的视线引渡出来。”
“我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
“对面的那位诡公子,有让暗中一直帮衬着他的那位绝顶高手一掌拍死我们吗?既然是能让天道都在意的高手,人世的战争在他眼里又算得上什么?”
韩江语塞了,他有了天道做靠山,可人家林诡也有二和尚在。
但他还是不甘心,仍然继续劝说着扶龙:
“可是老师,眼前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若是在凤鸣输了,那我们的那些宏愿......”
“我们的那些宏愿,都不过是天道的安排。”
此言一出,韩江再不说话了。
与秦家祖孙不同,在得到了天道的赐福,获知了如此之多的秘辛,这师徒二人就没有一刻停止过对自己存在意义的思考。
若人的追求,这天下的一切,都不过是天道的安排,那真正做着这些事情的他们,又算是什么呢?
棋子吗......
看着意志消沉下去的韩江,扶龙嘴角微微扬起,笑问道:
“你就这么不自信?不动用这天道加持的种种,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就赢不了他诡公子?”
这话是对韩江说的,其实更是对他自己说的。
“能赢吗?”颓然笑了笑,韩江看了眼自己的老师,“真的,就不打算用了吗?”
扶龙收起笑容,指节继续开始敲击棋盘,声音也开始变的坚毅了起来:
“记不记得我教过你,我等谋士,用的就是阴谋诡计,但即使是阴谋诡计,也该堂堂正正的去用。”
说着,他重重地将手砸在棋盘上,将其上的棋子纷纷震落到了地上,也让堂下的韩江吓了一跳,
“赢得了,那是本事,赢不了,是技不如人。
人间事,人间毕。
它天道,算个什么东西!”
......
随着大军的班师回朝,渊地也归入到了凤鸣新朝的怀抱。
世家已至终局,凤鸣也阔步走向了新的时代。
接下来,就是要真正意义上和北方的龙岩国较个高下了。
然而,大军已然离去,渊地只留下了部分驻军,林诡却并未随着大军一起回中州。
此刻的他,正在渊地大泽的边上盘膝而坐,身前摆着些酒菜,朝着大泽的深处,点上了几炷香,将美酒洒进泽中。
中州的故人,应该想尝尝他们家乡的美酒了,尝到了,就说明,他们的女皇,把中州夺回来了。
做完这些,林诡又走向大泽东侧,这里一片平坦,什么都找不到。
迷茫地左右看了看,找了找,最终林诡无奈地笑笑,然后席地而坐,从包裹里又掏出些酒菜来。
“呵,旁人能忘了你,我林诡忘不了,你的锦衣玉食,我能给了,可惜给不到你喽。不过好酒还是有的,凑合喝点吧。”
那个曾经被众人唾弃的渊龙,就是在这个大概的位置,为凰灵儿等人入大泽争取了时间。
只是如今,连个坟头都找不到了。
那个夺百姓钱粮的渊龙城主,和当日那个腿肚子转筋也依然送自己去死的渊龙,在林诡的脑海中缓缓重合。
“唉,走好。”
说着,林诡抬头看了看天空,颇有些骄傲的道:
“我终究会下赢天道,因为它哪怕掌握着一切,但它却是真的不懂,什么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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