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十二路军侯分别对皇帝负责,香帅不争,现世的这些军侯们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旁的心思了,而这样的局面持续久了之后,凤鸣军将真正意义上成为专属于皇室,专属于凤鸣的军队。
看似军权被一拆十二,却是一种力度卓然的集权。
同时,最让群臣不适应的,是凤鸣的朝堂。
女皇专断的让群臣痛苦不堪,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从而让这凤鸣的朝堂上少去了那一抹精致而又巧妙的灰色。
而没了那似是而非的灰色,这朝堂便失去了权谋滋生的土壤。
能够快速适应这种情形的臣子们,很快就察觉出了这样朝堂的妙处。
因为女皇专断,却并非不明事理,当真于凤鸣有益之事,她也并不一意孤行。
而少了暗戳戳的朝堂权谋,君臣之间,便多了些天朗气清的实在。
有事说事,有事直说,猜来猜去的麻烦,省去了何止大半。
但自然,总有人是适应不来的。
秦染,当属头一号,世家那套朝堂手段,现在完全不管用了,他一身的本事,相当于全给废了。
于是,暗地里,这位世家的少爷,也开始了他的反击。
首先,同样无法适应这种节奏的臣子们被他拉拢,他开始捆绑属于他的利益小团体。
另外,秦大少爷开始暗中制造起了舆论,让百姓们开始对女皇的这种做法产生质疑。
其发力点无非两点,一来是女皇此举当真是忘恩负义到了极致,而这是让恩怨分明的老凤鸣人们最为不齿的。
二来,当下皇帝专断,这天下之势皆由皇帝一人决断,倘若皇帝错了呢?那这整个凤鸣,岂不是就要全错了,这朝堂,看来不该是只有一家之言。
为了能够让自己在这黑白分明的新朝堂上有发力的机会,秦染还特意搞出了一份万民血书来,呈到了凰灵儿的跟前。
这天,朝堂之上,凰灵儿看着手里的这份血书,不禁笑了,朝着堂下群臣问道:
“诸位,觉得这血书一事,该如何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这一问,可谓是正中了秦染少爷的下怀,铺垫了如此之久,他可是当真有些不吐不快了。
于是,秦染踏出臣子队列,开始上奏:
“陛下,忘恩负义一事,臣等会亲自深入民间去向百姓们解释,相信百姓们会渐渐平息怒火,毕竟国师,确确实实是有采花实情,法不容情,百姓们也不会长久地揪着不放。”
说着,他目光微微一凝,嘴角含笑,继续道,
“倒是这另外一件事,当真是有些棘手。”
“哦?那秦爱卿觉得这棘手之事,该如何解决?”
“百姓认为这凤鸣不该是一家之言决断,陛下自然圣明,但人非圣贤,谁又能保证长久无过,还望陛下能够体恤民情。”
“哦?这凤鸣不该是一家之言?”
“微臣认为是的。”
凰灵儿看着秦染,眼神逐渐开始冰冷了下来,而后站起身来,缓缓说道:
“那依着秦爱卿的意思,咱们这个凤鸣,该是有几家说了算合适?又该是哪几家呢?”
此言一出,秦染额头登时就见汗了,只一句话,就把他世家的立场点了个通透,这还让他怎么再继续说下去。
难道要说,原来哪几家说了算,现在就还那几家说了算?还是要说,至少得有他秦家说话的机会?
要知道,现在的这位皇帝,掌握着整个凤鸣最为强劲的军事实力,而香帅的退隐,也让这份军权变得愈发集中。
凤鸣军首先听香帅的,香帅不说话,那自然是要听皇帝的,若是香帅长久不说话,凤鸣军便只能听皇上的,
等到凤鸣军真正习惯了这样新的模式,到时香帅再说话,怕是也不好使了。
秦染还在奇怪为何这小皇帝一下子居然变得这般厉害伶俐,接下来凰灵儿的话,却让他直接双目圆睁,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见女皇看着秦染,露出了计谋得逞的一抹浅笑,转而对群臣道:
“秦爱卿所言的确是点醒了孤,孤自然是并非圣贤,也总有错的时候,所以,孤所作的决定,自然也不该是一家之言。”
踏前一步,女皇镇重道,
“从今日起,专设凤鸣阁为孤之内阁,阁中寻天下有才能之士来辅佐孤做出对的决定,阁中人无官品,只献计,如此,便不再是一家之言了吧。”
闻言秦染心中已经是怒极,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局中。
这凤鸣阁想来是一开始就要建的,可一并推出,总显得刻意,而自己的一路铺垫,却为这凤鸣阁的推行,造了一个好势。
难怪这小皇帝能陡然这般厉害,林诡根本就没有被真的下狱!
他,要入主凤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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