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与用不上,明日再说。”乐有初头也不抬地下棋。
扶南回首一望见围棋手就痒了,常言道人菜瘾还大,她便是菜鸟棋手,搓了搓手,笑道:“来一局不?”
乐有初摸着黑子,道:“且等我下完这局。”
“自己对弈有何乐趣?”
扶南撇嘴,随意扫两眼棋局,又道:“这黑白两子泾渭分明,根本搭不着边啊,再说,这白子早已自投罗网,即便再来个鱼死网破,结局也难以扭转了,再下下去岂不是浪费时间?”
“你再看看。”乐有初勾唇。
她再落一子,局面瞬间分崩离析,一颗白子竟是将团团包围的黑子全军覆灭了,在此之前,居然无人能注意到黑子这处致命的漏洞。
扶南默了半晌,猛然惊醒,“主子莫不是这颗白子?左是暗卫,右是军马,看似残损无力,实则……”
“棋局与当今局势可差距不小,真想做到这番还需有滔天耐力,明日太子这场鸿门宴,说不准就是突破口。”
乐有初抬眸看向窗外,眸中怅然。
这样精打细算,步步为营的行径,在扶南眼中确是主子的性格不错,可能做到这般精密的程度却是她万万想不到的,计策一环接着一环,即便她跟在主子身边有年头了,也不由得令人悚然颤栗。
“主子想好要那么做了么?”扶南微蹙起眉,盯着棋局轻叹了口,道:“风险未免太大。”
乐有初冷笑一声,摇头道:“九成风险一成把握也要闯上一番,管他是龙潭,是虎穴,好歹让人瞧上一瞧,这只狐狸究竟有多精,胆敢在我面前狐假虎威,顺带……见一见谢兄这个奇怪君子。”
“主子是指谢家大少,谢曜么?”扶南面露愤恨,却又不解:“他惯会假模假样罢,不过墙头草,哪边风大便往哪边歪。”
“事情还未查清。扶南,不知且慎言。”乐有初正色道:“他定有谜题。”
曾经的安南国谁人不识谢家大少?
他可是十五岁便成了清安侯府的侯爷,乐有初的父皇重病垂危,太后独揽政权之时,便是谢曜带头站了乐有初这一党羽。
曾家将和杨家将与谢曜逝去的父亲是挚交,又看不惯太后这一作为,两大武将同时站队乐有初,把戚太后气得咬牙切齿,却只能无奈。
曾嘉卉便是曾家嫡长女,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刀枪剑弩样样精通,与乐有初是闺中密友。
当年便是曾嘉卉天天缠着乐有初请命父皇给她和谢曜赐婚,乐有初天天打趣她,还未及笄便选好了夫婿,真不知羞。
而谢曜似乎对曾嘉卉无甚兴趣,每每曾嘉卉跟在他屁股后头“提亲”之时,都受到了残忍的拒绝,时间久了,就变成了漠视。
直到百庆公主死于安南国,两国发动战争,曾嘉卉请命和亲,被乐有初诈死,以太子的身份成为质子阻挠,谁都没想到乐有初离开的次日,谢曜便上门向曾嘉卉提了亲。
二人不知是闹了什么矛盾,曾嘉卉执意要赶来百庆国,后来便失了踪影,无声无息。
而次年,谢曜便成了百庆国离王的手下。
乐有初当质子那段时间,亲眼看着谢曜步步升官,七年过去,至今已挤身三公,成了御史大夫,文官之首。
乐有初称谢曜为奇怪君子并不莫名,他在适时做的所有举动都太过奇怪,连官运亨通都顺利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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