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有初与扶南分别后回到客栈,处理完书案的信件时已近午时,她让小二把饭菜送到客房里,独自用过膳后坐到桌前下起了围棋。

一只橘猫攀着梅枝跳入窗台,瞬间将她的棋盘搅得混乱,“喵”一声舔了舔前爪,浅黄色的瞳仁无辜地望着她。

“混账。”乐有初假嗔地低骂一句,随后一手圈住猫的脖颈,力度收紧了些,“今晚吃猫肉?”

“喵~”橘猫完全没把她威胁的话听懂,歪头顺势舔了舔她的手背。

乐有初霎时感到一阵电流从手背传至四肢百骸,差点把失力猫头拧断,她怒瞪了它一眼,张嘴想说什么,随即想到这猫根本听不懂人话,起身去洗了把手。

再回头时,在她的床榻上多了只正在翻自己肚皮的橘猫。

乐有初脸色一僵,刚打算用折扇灭了这只来路不明的小妖孽,“呯”的一声,聂九歌又闯了进来。

“原来在这!”聂九歌冲过去把猫抱在怀里,笑嘻嘻道:“我刚从西街淘来的,灵不灵气?”

说着,将猫爪抬起来朝乐有初招手,“喵~”

“……”乐有初冷着脸,“拿开。”

“不就上个床嘛,等会让小二给你换换床单。”聂九歌摸着猫头,道:“我刚碰着时安兄了,他说……”

乐有初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头。

“他说有个姓楚的要来了,让我同你说。”

乐有初怔了一下才点头,拾起掉落的棋子,“他来做什么?”

“这个倒没说。”聂九歌坐到她对面,眼神中透着新奇和揶揄,“说的是不是那个太监?不对,眼下该说是王爷了。”

“与你何干?”

“这不是好奇吗?”聂九歌小声嘟囔着:“你这七年跑长安去了,除了时安兄,身边不就只有他了。”余光偷瞄着她的表情。

这倒不算是聂九歌八卦,事实上这事换谁都会好奇。毕竟像乐有初这般的人,不轻易交心,即便是知己也不会将自己全盘托出,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几个人与她称得上关系不错。但即便是面对聂九歌,也并不是毫无保留的,他能感受到,乐有初总是有意无意地将朝政之事与他剥离,不愿他去趟这潭黑水。

而乐有初在长安呆了七年,却只将男装扮太子的事告知了楚晏,这可太不寻常了。

乐有初正要说话,叩门声就响了起来,何知许站在门口,虽然门开着但没走进来,直到她点了头才进来。

聂九歌道:“时安兄,你不是说要晚些时候才回来么?”

“遇到了变故。”何知许望向乐有初,道:“主子,贺晚舟提前来了。”

乐有初道:“查得如何?”

“贺晚舟原是关竹县的书生,前年除夕,与百曲团中一名女子生了情愫,订下一纸婚约,除夕过后,百曲团回京,那名女子仍留在他身边陪他燃薪苦读,他赴京赶考前一夜,女子与岳池等人发生冲突,岳池有意侮辱其女,贺晚舟挨了一刀,好在未伤到要害,他最终跑到官府报案才得以平息。此后,女子便随百曲团去了长安。贺晚舟此番到来,是带着家中四岁弟弟去治病。”

乐有初沉默了半晌。

这么看来,岳池正是那日在客栈遇到的那位岳哥。而她没有看错,贺晚舟此人品行端正,重情重义,不忘初心,的确是个好苗子。

聂九歌不禁唏嘘道:“若真是如此,那他必是万千少女的心中择夫标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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