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黄花梨木做就的拨步床上,一名女子垫了靠枕,半靠在上面。她手里捏着一张绢子,正蒙在嘴上。却也止不住那咳,似乎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她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的自也是一副花容月貌。柳叶眉,丹凤眼,薄如花瓣的唇,可惜她一脸病色,眼睑下面一层厚厚的的青影,嘴唇苍白无一丝血色。
看上去就是久病缠身,憔悴非常。原本十分的容色,在这病痛的折磨下,也是剩下了四五分。
一个穿粉色宫衣的宫女自屋外打了帘子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显然是刚领了膳食回来。见她似要将心肺都咳出来的模样。忙把食盒往桌上一搁,提起水壶,想给她倒杯热水。
可那水一倒出来,透心的凉。
这一看便知是隔了夜的茶水,她咬牙,却无法。只得快步上前帮自家主子轻轻拍打着背。
“翠红那丫头呢?整天的不见人影。”粉衣宫女不满的嘟囔道,手却不停的帮自家主子拍打着背部。
“我们这里这样的境况,那还留的住人呀。”陈才人似是好受了点,自嘲的笑了笑。
“还不是看才人你太好性儿了。若是在其他主子跟前,她还敢这般做派?”粉衣宫女忿忿不平道。
陈才人闻言也只是略略笑了笑,这紫云阁如今就如同冷宫般,也不怪底下人心思浮动。毕竟自己早已无宠,又久病沉痾。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
有那门路的,都早就攀了高枝儿。
就连原本阁中的主位杨婕妤都嫌这里风水不好,央了皇后搬到别处去了。
又那里怪的了别人呢,不过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罢了。
这宫中就是这么现实,得宠时如那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失意时,门可罗雀。
这陈才人也是三年前选秀入宫的,初时也是得了几天恩宠的。但这运气不好,一次意外落了水,病情反反复复的,一直也没能得好。身子不好,又哪里能得见天颜呢?毕竟龙体何其贵重,若是龙体有恙,便是十个陈才人也不够赔的。
只怕是现在去萧蔺面前提一句陈才人,他都要想半天这陈才人是何方人物。
如今这紫云阁內,除了陈才人这个主子。剩下的除了个洒扫的丫头,便只剩下翠红和绿萝了。
就连翠红这一阵子当差也明显不上心了,显然是有了别的出路。今早绿萝出门前叫她给陈才人打壶热水,也没放在心上。
之前当差虽然敷衍,但吩咐下去的事到底还是做完了的。
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便见一个穿粉色宫装的宫女打了帘子进来。
“绿箩姐姐都回来了。”她一脸喜色的进来,看着屋内的主仆二人明显愣了下。不过也没有太将两人放在心上,她信步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食盒,一边打开一边说:“今儿回来的还挺早的。”说着又将食盒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一一放置在桌上。
陈才人久病,吃的清淡。只有一盅鸡丝青菜粥,一小碟拌菜,一碟富贵如意卷。
“你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呢?早上叫你给才人打壶热水来,你瞧瞧!这壶里的还是昨日的冷茶。”绿箩明显瞧不上她的那副样子,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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