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说话。
可他心里极不舒服!
这是阴谋,不,这是明晃晃的阳谋,当着他的面,就对清瑜许以重诱。偏偏他还做声不得,因为现在他真的给不了。
卑鄙,如果知道他会这么做,那他打完仗即刻就会回京,将东境之事交由别人处理。
那时,京城谁为主,还真不一定。虽然楚昕元有京畿卫在手!
他曾想过,若沐清瑜想要富贵荣华,他也愿为她去做这件事,但是当时,沐清瑜给他的答复,说她并不需要这些。
是啊,清瑜并不需要这些。
想到这里,楚景弦又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冲一冲心中的涩味。
楚昕元一瞬不瞬地看着沐清瑜,似是在告诉他,他所言,句句属实,诚挚无比!
他也很有信心,天下女子,谁不想要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男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许她身边无二色,许她尊重与平等,许她权力与地位!
这份诚意,能打动她了吧?
他在等沐清瑜的答复!
沐清瑜突地伸手在桌上轻轻一拍,桌上热气腾腾的锅子,毫无征兆地飞上了半空,楚昕元一惊,这里面可是滚烫的汤底,沾上一点在身,也会很难受。
他暗运内力,却见锅子整个翻了过来。
这下,他的脸色微变。
整锅的红辣喷香的汤,还在冒热泡,这要整个浇在身上,那还了得?
他不自觉脚下一蹬,连人带椅滑出好几步,把自己脱出锅子热汤范围。
但见那锅子在空中又翻了翻,再次正起来,竟没有一点汤汁溢出。不仅如此,那锅还晃悠悠地落下,又落回原地,稳稳地回到桌面,里面火旺水滚,滋滋作响。
楚昕元看着沐清瑜,心中惊疑不定。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这是什么手段?
沐清瑜看他一眼,道:“你看出来了吗?我喜欢舞刀弄棒,不喜欢朝堂争权;我喜欢天地辽阔,自由自在,不喜欢玩弄人心,权谋算计;我喜欢一切皆由我掌握,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喜欢将一切希望和抱负,梦想和目标,建筑在一个男人的所谓的感情之上。”
她拿起筷子夹了锅子里并没有间断的热气腾腾的菜,放在面前小碟,才道:“感情是天下最靠不住的东西,人心易变。就比如你,当初能将我活埋,现在,却又对我谈不二色;当初能踢裂我两根肋骨,现在,却又跟我说什么许以后位!当初你圈禁我于竹渺院,让我几乎饿死,现在,你说什么帝后同治?你觉得我会在意什么后位吗?”
“踢裂肋骨,将你活埋?”楚景弦变色,他从不知道,当初的沐清瑜,在梁王府里竟然曾遭受过这样的磨难,他只知道,封锁庭院,自生自灭,冷酷无情。
他怒视楚昕元:“那时所有人都不知道清瑜习武,在所有的人眼里,她只是个弱女子。你以男子武力,对一个弱女子下此重手,你怎么下得了手?”
楚昕元:“……”
他无言以对。
他无法辩解,当初,他是以为她已经死了,踢的是尸体,埋的也是尸体!
那成了他与她之间永远横亘的刺,永远无法抹平的鸿沟。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