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们能把这么多人手隐藏在京城中。

巡城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城兵马司不做为的话,他们当然能办到。

可五城兵马司不是皇上的亲信吗?

姜统领也是皇上信任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是当年云崇军中人。

沈诚年一边指挥着那些黑衣人砍杀,一边冷笑:“这不是反,这是拨乱反正!当年的狗皇帝灭了镇国将军,散了云崇军,却不知道云崇军军魂不散,镇国大将军还留有后人在世!”

他振臂而呼:“我们,都是追随少将军的人!”

禁军右统领带着人反了,这给了江翌重击,但是江翌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禁军统领,有些军威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带着禁军左卫,前卫一起,护着朝臣且战且走,要将他们护送去安全地方,还要赶紧回援皇宫。

对,皇宫现在还不知信,得赶紧通知皇上。

外面喊杀震振天。

看着仍在源源不断涌出的黑衣人。

江翌头大。

不算还没出现的,光是出来的这些,便足有五千人了。

其中,大部分人已经冲杀向皇宫。

禁军虽号称有三十万人,但皇宫中的禁军精锐只有一万人。这一万人中,还有三千人随着右统领反了。

而其他禁军二十九万人分别驻军于京郊各处。

京畿卫也属于禁军,人数五万,驻军所在地就在京郊,有的离京四十里,有的离京百里,有的离京两百里。

这些兵力拱卫京城,原本会使京城固若金汤。

但是,现在京城是出了内贼,那些兵力远水难救近火。

这些人显然是故意挑了九皇子出殡这日起事,宫门开,他们直接冲乱送葬队伍,杀人夺门,冲杀宫门。

江翌此刻脑子里飞速运转,派人去通知皇宫,派人去通知京畿卫,还要派人去通知其他禁军。

只要有一支禁军来得及时,都能将这些人阻杀在宫门之外。

但是,看着那些源源不断涌出来的黑衣人,看着他们骁勇善战又悍不畏死的样子,江翌很担心,他们撑得住吗?

百官要护,不能让这些叛军把百官都杀尽了。

好在还有一些老臣,并没有跟出来,他们还在宫里。

比如明丞相,比如孔大将军这些老臣们,他们年纪大了,皇上开恩,准许他们自行归家。他们还没走。

皇上没回寝殿,他根本不可能休息,只要一想到楚朝阳,他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所以,他把明崇骏,孔熹,还有几个老臣一起叫过去,在龙驭殿里,明着谈论国事,其实他什么都不想听。

几个老臣自是劝慰他保重龙体,然而,心中的殇与恸,痛失至亲之苦,又岂是一句轻飘飘的保重,便能真的不再放在心上的?

不过相比较初闻楚朝阳的惨讯时,他的神色镇定多了。

到底是当了多年皇上的,哪怕心中再是悲痛,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了。

君臣们说了些闲话,也谈了些国事,皇上便觉得很疲乏了,但是,他不想回去那凄冷的寝殿,他不放行,这些老臣自然也不能走。

这时,突然有人飞奔而来,远远的就高喊:“有逆贼冲宫门,有镇车将军余孽伙同当年云崇军,冲宫门!”

明崇骏孔熹脸色都变了变。

冲宫门?

镇国将军余孽?

云崇军?

想当初,镇国将军,是何等的荣光,云崇军,是东夏所有军队的骄傲,多少人以能入云崇军为骄傲?

可现在,他们竟然和叛军,逆贼这样的字眼连在一起。

接着,又有人报:“镇国将军遗有一子,带云崇军冲宫门!”

这消息就更让人吃惊了。

当年镇国将军满门抄斩,怎么会还有一子?那一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皇上骤闻此事,心中的殇恸还没有消,又变成了又惊又怒。他喝道:“江翌呢?”

那人报:“禁军右统领沈诚年反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反了,巡城卫姜统领反了,江统领正带着剩下的禁军与他们对抗,情况危急!”

一声声的反了,让皇上的脸色阴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他们偏要赶在阳儿出殡之时反,这是算计好的?

甚至,阳儿的死,也是他们算计的吧?

不然,

此时,宫门处,沈诚年大喝道:“云崇军,迎少主!”

众黑衣人高声呼喝:“云崇军,迎少主!”

就见东面的街巷,一匹骏马踢踏而来,马蹄声声,仿佛响在所有人的心里,马背上,一个身影颀长挺直,背脊如松,他的脸上,带着一块做工精美的青铜面具,面具之上,线条流畅,只是青铜的颜色深黑厚重,看着有些诡异阴森。

面具下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

那双眼里,有冷静,有漠然,有冷厉,有仇恨和势在必得。

江翌心中一动,立刻就想到李惊风所招供的,他大声道:“神熙楼主,你是镇国将军的后人?”

一人官员叫道:“哪有什么镇国将军?那是叛贼顾祁珩!”

这人的话让马背上的面具男子眼神一厉,一甩手,一道光芒自他袖中打出,那官员还待怒骂几句,却捂着喉咙,再说不出一个字,指缝间,鲜血疯狂涌出。

他喉中发出咯咯的声音,歪倒在地,怒目圆睁地死去了。

江翌救援不急,对着那面具男子神熙楼主道:“九皇子之死,果然是你一手算计的!”

神熙楼主淡淡一笑,一伸手,竟举起一块四爪金龙令牌,他轻嗤一声,道:“楚朝阳吗?还多亏了那个蠢货,本尊才能把这么多的人带进皇城,埋伏在京城之中,等待今天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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