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尧就觉得冤，声音没来由的放低：“朕没有。”
他都没去铜雀台看过。
那么多宫人奶娘伺候，他去做什么。
听到那三个字，赵斯斯情绪才稍稍缓和些，谅他也不敢。
抬头一看，外头的天好像已经黑了。
赵斯斯还想着出宫打理酒楼，这会儿也就罢了。
夜深的时候，承霖殿灯火璀璨。
罗汉榻上。
赵斯斯枕在顾敬尧腿上，顾敬尧看折子，她闭眼休憩。
她说累，顾敬尧会空出一边手给她揉腰。
她若失眠，顾敬尧也会抱着她去铜雀台一趟，看了孩子又回来。
顾敬尧继续看折子，她继续睡。
夜里的赵斯斯，得是他的。
顾敬尧看折子有些乏，见她小脚踢走毯子，又耐心捉回来给她盖上，看她熟睡的面庞。
他的赵斯斯从来都不是随遇而安的女子，她总有自己的想法，总喜欢自己承受压力。
他爱这样的她，也心疼这样的她。
怎么爱？
她想要温柔，她想要人间烟火抚平过往糟糕的人生。
他知道了。
后来，顾敬尧对她说了句：“你可以不要我，但我不行，我追你走就是了，只要有一个人还爱，那就不会散。”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都好。
只要她在身边。
她不做皇后也罢，她也会是他唯一的妻。
都让着她就是了。
她心中不想爱他也罢，他也会护她一生平安，跟着她后面走。
可顾敬尧心里还是会疼，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她？
他都不敢记起来了。
顾敬尧的那句话很轻，赵斯斯睡梦恍惚时是听到的，很清晰的听到。
他的执着从未改过。
赵斯斯偷偷睁开眼去看顾敬尧，看见他一手执笔沾墨，处理朝政总是那么严谨认真，心里又怕他发现，忙闭上眼装睡。
顾敬尧落笔，单手合上折子，另一边手也不忘安抚她的背，慢慢地抚，哄她入睡：“黎民苍生是不能与你一样的，苍生是苍生，你是你。苍生是肩上的使命，你是在心里，都丢不得，有国才有小家。”
赵斯斯暗道，那是她醉酒后的浑话。
…
后来。
鱼苗买了，秦淮河内又养了赵斯斯喜欢的金鱼。
后来。
清明到了，顾敬尧带她出城，陪同她去永州，去九鸾峰祭祀，看着密密麻麻的坟墓，谁都没再提往事。
赵斯斯安静的跪着烧纸，一张一张。
顾敬尧站在她身后，替她撑伞。
清明总是有雨。
他看不见她的眼红。
后来。
慕容府给慕容信指了一门亲，没娶，跟人家姑娘说了三天三夜，把人家姑娘说哭了，那位慕容信啊，他躲到首辅大人府中不肯见人。
赵斯斯对这事颇有见解，挑算盘的时候都出了神，看着霍迎夏：“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不对劲。”
霍迎夏端来水放她手边：“你才发现？首辅大人还…还让自己的部下去跟那位姑娘提亲以表安抚了。”
赵斯斯叹气：“怪事怪事，我表姑母竟也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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